?第一卷风起飘萍
    “大哥,您到底又在想什么呢?叫您都不理人家。”训练完成的张浩杰看见大哥又在沉思,叫了两声没有应答,索性用力摇晃着张浩明的肩膀。
    望着张浩杰有点担忧的目光,张浩明歉然笑笑,拍拍二弟搭在自己肩膀的双手说道;“大哥没事,只是思考一些东西过于入神而已。稍微收收汗,赶紧回家,不然祖母又得唠叨。”
    “大哥,今天二伯跟父亲说您多思多虑,机敏睿智,少有辩才,更以15岁少小之身高中秀才案首,他日一定是张氏中兴之主。”张浩杰把听到的评价兴奋的告诉大哥,看他得意的样子比夸奖自己还高兴。
    张浩明宠溺的摸摸张浩杰湿漉漉的发髻,“你最近也要努力点,争取今年你也高中案首,来一段佳话,如何?”
    张浩明这番却非单纯乱说,哄二弟开心,而是有根据的。跟自己只是靠着后世对古文的一些新鲜观点,加上兴趣爱好死记硬背,所以和本县一些文人辩论时以巧取胜,基础的知识还有待提高。二弟却是从小天资聪颖,对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的理解领悟能力强过自己甚多,一个秀才的案首对他而言并不是非常有难度。
    现时的考试分为四步,第一步称为“童试”,考生无论年龄大小皆称“儒童”或“童生”,先参加州、县级考试(即童试),由州、县长官主考,通过以后称为“生员”,俗称“秀才”。“秀才”又分三等,成绩最好的称“廪生”,由国家按月发给伙食补助费;其次称“增生”,不供给伙食补助费。“廪生”和“增生”是有一定名额的。三是“附生”,初进学的附学生员。
    可是大家不要以为秀才就非常好考,这也是万里挑一,许多人到老都没有考上,五六十岁还称为“童生”。特别是像张浩明以15岁高中案首,不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类的话,却也是非常少见,这也是他在波县有神童之称的最主要原因。
    当然成为秀才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简单说来主要有三:一,是具有生员以上功名者,可以头戴方巾身穿蓝袍,这是一种身份的象征。二,已经跨入士的行列,可以免交税赋免除徭役。三,可以见官不下跪。如果违法犯罪,要先革去功名才能下狱、动刑。
    第二步称为“乡试”,是省一级的考试。每三年举行一次,叫“大比”,一般在子、卯、午、酉年举行,因为考期定在农历八月,故又称“秋闱”。如果高中则叫举人,就有了为官的资格。这个举人身份是张浩明的目标,至于第三步进士和第四步殿试,他却是不在乎也没有考虑,他要的只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方面今后和读书人打交道,目前的他改变不了历史大势,那就只有顺应潮流。
    “嗯,”张浩杰对自己也很有信心,高兴的应了一声,继续兴高采烈眉飞色舞的说道:“到时候大哥参加省城的乡试高中举人,我参加县城童试高中案首,咱们张家来个双喜临门,岂不快哉!”
    理想很天真,现实很骨感。但是张浩明却不打算打击少年人的积极性,年轻人需要鼓励支持,“好,那我们一起努力,你要知道,世界上唯一可不劳而获的就是……”
    “大哥,您还有没有新鲜的东西啊,这话您都说了至少一百遍了。您听好:世界上唯一可不劳而获的就是贫穷,唯一可以无中生有的是梦想。没有哪件事,不动手就可以实现。世界虽然残酷,但只要你愿意走,总会有路;看不到美好,是因为你没有坚持走下去。前进不必遗憾,若是美好,叫做精彩;若是糟糕,叫做经历!”张浩杰摇头晃脑地背出张浩明没有说完的话。
    “你这小子没大没小,居然敢调侃大哥。回去看我如果收拾你小子。”张浩明笑骂了一句,现在忽悠也需要新意啊,不然连小孩子都骗不了。心里想着这些,手上却没有停留,穿上衣服稍微整理一番。
    “大哥,您老可不能打击报复小弟啊!”张浩杰嘴里都囔着,手里的动作却相当麻利。
    张浩明莞尔一笑,心中充满浓浓的温情。他知道,不管自己做什么事情,从小仰慕自己的二弟一定与他站在一起。同时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寻思一条两全其美的计策,既能实现自己的大计,又可以保证张氏家族不受到任何的伤害。
    张氏家族坐落在县城北端,分内院和外院,占地40多亩,有房数量328间,居两百多人,院里种满桂花和香樟,部分树木显然有些年头,枝头的冠盖达十几平方米。波城县是丹桂之乡,八月桂花香,一到花开的季节,满城都是浓郁的桂花香味。
    门口摆放着两个石狮子,煞是威武。认真说起来,按照石狮的大小和个头,这要是洪武年间肯定谕制,惹怒朱先生后果相当严重。可惜他老人家早已入土为安,后世子孙又不肖,正在为保护朱氏江山努力奋斗,暂时无暇顾及遍布全国的谕制问题。
    不过平常紧闭的中门今天却打开,张浩明知道这是他们的父亲、张氏族长张松夏端午回家省亲。门口没有其它的马匹、轿子之类,意味着今日没有客人,但明天就不同了。
    张松夏是万历23年进士,天启六年就职于建宁府同知一职,同知为知府的副职,正五品,相当于后世副市长。张松夏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
    明初改元制之路为府,隶属于道。建宁府有知府一人及同知、通判等官。知府掌“一府之政,宣风化,平狱讼,均赋役”。也设通判,但已不如宋之权重,仅为分掌粮运及农田水利之官。而张松夏转任建宁府各县任职,积功至建宁府同知,门生故吏无数,是故,张松夏在建宁府权柄极重。
    府中门房见两位公子回来,小跑两步上前行礼说道;“老爷正在前厅考教浩宇、浩轩公子功课,就等二位公子回来用餐。”
    “谢谢福伯。”张浩明从不怠慢下人,何况是对于服务张氏家族一辈子的老人。至于福伯口中的浩宇和浩轩则是他的三弟和四弟,分别是父亲的二姨太和三姨太所生。
    张家老爷一共有四男二女,张浩明和张浩杰是一母同胞,为原配赖氏所生,其它皆妾氏所出。只不过张家老爷位高权重,手腕活络,故后院风平浪静,兄弟姐妹之间也和和睦睦。
    “拜见父亲、母亲大人。”
    “拜见父亲、母亲大人。”
    张浩明和张浩杰进到前厅,对着正坐在宽大太师椅的张家老爷和赖氏就是叩头跪拜。明朝子嗣与父母平常相见不需行跪礼,只是张父常年不在家中难得回来,故行此礼。
    不等张父有所表示,一旁的赖氏却是叫他们快快有起,并言都是一家人,没有外人在场,不必如此。
    她可是心疼两个宝贝儿子,宠爱有加。特别是二人这般优秀。想想也可以理解,母凭子贵,无论朝野,概莫如是。
    张父抚着三髯长须,对老妻的溺子行为也不以为意。他难得在家,家中子女的教育都是由赖氏负责教化。不得不说,甚合他意,特别是长子张浩明这些年的表现更是时常令他惊诧莫名。
    “你们两兄弟又出去锻炼吗?快去洗漱一番准备吃饭。”说不清什么时候,张父就没有以严父的角色出现,这都源自长子张浩明平时一点一滴的表现。
    好像自从浩明八岁那年从树上摔下来,原本有点愚钝的脑袋仿佛突然开窍般灵活起来。不仅学业有成,更主要的还是每每有惊人之语,可是事后无不证明他的正确性。不单是纵横波谲诡异商场游刃有余的二哥,就连自己这个宦海沉浮多年阅人无数的官场老油子也深深叹服,更别提对他视若己出的大哥。古人云,生而知之,诚不我欺也!
    张家有子如此,兴旺发达指日可待!想到这里,对今晚事情的解决方案,张父的心里有了几分期待。
    张家老爷的家宴分老、少两桌进行。张老太爷过世得早,张浩明打小就没有见过。平常祖母罗氏喜欢和孙儿、孙女一起吃饭,今天是三子难得回来,才和三个媳妇及儿子坐在一起。
    在明朝大家族里,按理妾氏是不能和主母同席,如今出现这种和谐的场面,既有张大老爷开明的缘故,同时也有张浩明从中调和的一份功劳。按他劝慰生母赖氏的说法,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缘分呐!
    八岁的六妹浩英是二姨所生,长得粉嘟嘟惹人喜爱至极,左手扯着大哥的衣摆右手指着桌上的鸡翅膀,那是她的最爱。张浩明笑着轻轻刮了小家伙的鼻子,把一整个大翅膀夹在碗里,并且细心的把未拔干净的毛发清除,端给平素溺爱的小妹。
    浩英大眼咪得跟月牙儿,努力对付手中大翅膀。小家伙人小鬼大,谁对她好心里一清二楚,从来吃饭都要坐在张浩明身边。按小家伙的说法:有大哥在,我只要负责吃就行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桌上其他年长的弟兄纷纷照顾身边幼小的弟弟妹妹。
    虽然食不言,寝不语,整个饭桌上没有笑语晏晏,但是始终有一份亲情的温馨萦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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