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张诃阳那苦苦哀求的声音不停的在陈松耳边回荡。
    对此,陈松只有轻蔑的一笑。
    这一切都是张诃阳自找的,以朱元璋的性格,陈松已经猜到了张诃阳的结局。
    张诃阳看着逐渐远去的朱标,面如死灰。
    可是,他并不恨朱标,他恨陈松。
    他恨陈松为什么要当大本堂左詹事,为什么要做那个实验,为什么要建立所谓的新学,为什么来国子监讲课。
    他恨陈松,他将所有事情全都怪罪了陈松身上。
    身后的李成万没比张诃阳好多少,脸色甚至比张诃阳还要黑。
    这一切,本来和李成万没有任何关系,都是因为张诃阳那该死的优越心。
    朱标带着陈松来到御书房,朱标在回去的时候,已经让人将这事说给了朱元璋。
    所以,当朱标带着陈松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御书房中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朱元璋没有批阅奏折,手中拿着一个玉如意,自顾自的把玩。
    “常青啊,将今天发生的事情重复一遍!”朱元璋看向陈松。
    陈松没有隐瞒,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陈松说完后,朱标接上陈松的话茬,“张诃阳是在辜负圣恩,不知所谓!”
    “啪!”
    朱元璋将手中的玉如意猛然往面前的书桌上一拍,一脸愤怒的道:“这个张诃阳,真是找死。既然他执意找死,那俺就只能成全他了!”
    陈松明白,恐怕张诃阳的命已经到头了。
    洪武朝,文臣稍不顺朱元璋的心,就会被朱元璋处死。
    今天这事,往小了说,是不服陈松,往大了说,就是蔑视君上不服皇权。
    朱元璋对文官可没有什么善心,杀一个张诃阳,比杀鸡还要简单。
    陈松知道,张诃阳的命已经没有了。
    但陈松并不同情,这都是他自己找的,自己找死,陈松有什么办法?
    “常青啊,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俺倒要看看,明天会不会还有人拦你!”朱元璋看向陈松。
    陈松行了一礼,退出了御书房。
    回到家,吃过午饭后,陈松的那几个学生早已经等候多时。
    陈松带着他们来到了前院,毕竟是在家里,环境没有多好,所以陈松只能将课堂安排在这里。
    一块黑板安置在前院前方,五张桌子分别放在黑板前方以及两旁。
    陈松手持数学书,看着坐在自己前面的那四人。
    “今天给你们教授数学,至于你们心心念念的物理,过几天再教。
    你们要记住,物理的很多问题,都必须要通过数学来计算,没有数学,想要在物理之上有所进展,难度将会很大。
    ……”
    陈松先给众人讲了一遍数学的重要性以及必要性。
    “好了,现在开始上课。
    在正式上课之前,我希望你们能记住我创造的数字。”
    陈松拿起粉笔,在身后的黑板上写下“0到9”这几个数字。
    “这几个数字可以组合成任何一个你想要的数字,而且计算起来非常简单。
    现在,我教你们这些数字的用法以及它们的含义。”
    陈松开始给这四个学生教授阿拉伯数字。
    阿拉伯数字很简单,这四个学生没花多长时间就学会了。
    教会这些内容后,陈松进行下一步教学。
    讲着讲着,一个小身影出现在院子尽头。
    那是一脸迟疑,小心翼翼的解缙。
    解缙缩在院子尽头的月亮门处,不敢进来,也不出去。
    “你们先自习!”
    陈松留下一句话,朝着解缙走去。
    来到解缙面前,陈松问道:“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
    “先生,我以后可能来不了了。我哥知道我在您这里学习了,我哥的腿也快要好了,过几天我们就要回去了。”解缙脸上满是不舍。“今天出来还是我背着我哥偷偷跑出来的,待会就要回去。”
    “无妨,在什么地方学习不是学习?这样吧,你等一会儿。我给你取些东西来!”
    说着,陈松朝着里面走去。
    片刻后,陈松拿着一个布包走了出来。
    这是陈松早已经印出来的教材。
    医院中有复印机,陈松印起教材来,不要太容易。
    当然了,在复印之前,陈松就按照这个时代的规格编写教材,复印出来的规格,和这个时代的没有什么差别。
    布包中装有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等等书籍,这些书籍都是后世初高中的内容。
    陈松知道解缙在应天府留不长,所以几天前就准备好了这些东西。
    陈松想将解缙掰到自己这边来,但这需要时间。
    毕竟,解缙的兄长和长辈可都是老学究,一时半会还有些困难。
    如今,新学已经在解缙心头发芽,陈松相信,总有一天会把解缙掰过来。
    看着陈松手中的布包,解缙眼睛瞬间就亮了。
    “多谢先生,多谢先生!”
    接过布包,解缙连连感谢。
    “行了,别谢我了。记住,回去之后,可不要被家里人发现了。不然,这些书只有被烧掉的下场。”陈松叮嘱道。
    解缙拍着的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烧掉也不怕,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就算烧了,我也能把这些东西全都记住。”
    “行了,我还要上课,赶紧回去吧。”
    “好嘞!”
    解缙蹦蹦跳跳的朝着屋外跑去。
    看着陈松渐行渐远的背影,陈松笑了笑。
    解缙的生活轨迹已经改变,历史上的悲剧不会重演。
    只是,有了陈松的掺合,不知道解缙未来能走多远。
    在这里待了七八分钟,陈松又回到了前院。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过去,这四个学生学习速度很快,这和他们本身喜好杂学是分不开的,再加上数学刚开始的这些,也确实简单。
    忙完了一整天的事,陈松早早就睡下了。
    可御书房这里,却灯火通明。
    毛骧站在御书房中央,从怀中取出一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证据,交给了走下来的庆童。
    庆童拿着这些证据,放在了朱元璋面前的桌子上。
    “陛下,礼部尚书是胡党确信无疑。根据关押的胡党余孽所言,礼部尚书是奸相胡惟庸的头号心腹,谋反之事,和礼部尚书脱不了干系。”毛骧的声音很大,就好像这证据是真的一样。
    朱元璋将这沓证据拿起,随手翻了几页,然后说道:“既然证据已经明确,就赶紧处理了。
    对了,还有国子监。将国子监祭酒和司业拿下,即刻法办。”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那沓证据,轻飘飘的决定了礼部尚书李书正以及国子监祭酒和司业的生死。
    国子监祭酒在朱元璋眼里,就是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员。
    听话,就赏他一块肉吃,不听话,杀了便是。
    朱元璋杀胡惟庸都干脆果决,更别说什么都不是的国子监祭酒了。
    洪武朝就是这样,可能头一天还好好上朝的官员,第二天就没了性命。
    “臣告退!”毛骧退出了御书房。
    在皇宫西边有一个西安外门大街,这里距离皇宫不远,虽然赶不上通济门大街,但也是勋贵以及朝臣的聚集地,李书正京城的家就在这里。
    午夜,天上的月亮明晃晃的挂在天上,毛骧带着手下穿行在街道上。
    洪武十四年了,胡惟庸案要开始扩大了,锦衣卫要登上历史的舞台了,毛骧手中的权利也开始膨胀了。
    衣甲碰撞的声音层层叠叠,在黑夜中传出去老远。
    躺在床上的李书正突然惊醒,没来由的心悸起来。
    窗外的月光撒在窗台上,他的心脏没来由的极速跳动。
    “这是有什么事发生吗?为什么会如此呢!”
    李书正坐起,右手捂着心口,一脸愁容。
    一旁的妻子醒来,一脸疲倦的问道:“怎么了?”
    这话刚说出口,李书正就听到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嘭!”
    紧接着,有人撞击房门的声音响起。
    还没等李书正反应过来,火把出现在窗外,有身披衣甲的大汉朝这边冲来。
    李书正心凉了半截,身子不停的颤抖,他已经猜到了要发生什么事。
    “完了完了,苦读大半辈子的圣贤书,今日全完了!”
    李书正面如死灰,瘫在床上。
    穿着黑衣的毛骧带着人冲进卧室,他手中拿着一张所谓的证据,环视一周,大喊道:“李书正谋逆不法事,伙同奸相胡惟庸蓄意谋反!”
    火把的光亮硬照在李书正的脸上。
    毛骧的话,如九天雷霆,劈的李书正昏死了过去。
    妇人的悲呼声响起,可毛骧哪里会管这些?
    木质枷锁扣上了李书正的脖子,连同李书正的媳妇也被扣上。
    李书正几乎是被拖着走出家门的。
    等李书正的家人全都被带出来后,大门贴上了封条。
    李书正的罪可不仅仅是弹劾污蔑陈松,此前,他还上过奏折,请求朱元璋早日敲定丞相人选。
    只是那时的朱元璋懒得和他计较,再加上他也比较识相,只上过一次奏折。
    可是这次,朱元璋新账旧账一起算,李书正躲不过那一刀,至于他的家人,只能充实大明边疆,为大明边疆的人口数量做贡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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