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和五哥没有先说话,陈起看见我们后似乎也没有太惊讶。他走近后笑了笑说:“想不到在这碰见你们了。”他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我们,看见我们手里的神龙锥后,他看似开玩笑地说了一句:“呦,家伙什一模一样,难不成是情侣套装?”
    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若是不知道他曾喜欢过五哥,我会认为他真的是在开玩笑,可现在我却觉得他有点吃醋的意味。我心想,我和五哥什么事都没有,他这么说也不怕五哥更烦他,再说,他都结婚了,还扯这些有用么。
    五哥没理会他说的话,平淡地问道:“刚才那鬼被你抓了?”
    陈起笑着说:“对啊。”说着他举了下手里的碗,正好印证了我的猜测。
    “既然出师了,说明你和你的仙家磨合地不错。”五哥点点头说,“你来这里是受人所托?”
    陈起看了下手里的碗,说:“当初想上我媳妇身的就是这东西吧?我一直在追查她,最近我才得了信儿,特意赶过来埋伏她。”
    他的话让我有些不敢认同。当初这鬼确实想借曹蕊的身体还阳,但是曹蕊差点丧命却跟她没有关系,用胡长河的话说,她如果能如愿还阳也算是自己修来的,所以我和五哥只是将她赶跑了,并没有消灭她。陈起因为这一点就怀恨在心,显得心眼有些小了,当然,也许他是因为在乎曹蕊所以才这样睚眦必报。
    虽然上一次胖女鬼没有大错,但是这一次她的行为已经可以跟恶鬼挂钩了,被陈起抓了甚至灭了,也是她应有的报应。
    思及此,我也就没有再多想。
    五哥说:“既然这鬼已经被你收了,那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我们俩走了,回见。”
    我们刚要转身离去,陈起却叫住我们,说是好不容易遇上了,一起去吃个夜宵。五哥大手一挥,说最近太累要回去早点睡,便带着我走了。
    走出去挺远了,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隐隐约约地还能看见陈起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估计他一直看着五哥的背影呢。
    五哥和陈起的事是我偷听来的,所以我压根就不敢问五哥这件事。虽然我有些好奇,但以我对五哥的了解,他肯定什么也不会对我说的。
    回去时我们只能步行,路有点远,我们俩在夜色里深一脚浅一脚地默默走着。
    我正犹豫着跟他聊点什么,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头,差点崴了脚。因为惊呼了一声,五哥连忙问道:“怎么了?有没有事?”
    我告诉他没事,他犹豫了一下,便握住了我的手,说:“我领着你走吧,你霉运重别再真的崴了脚。”
    虽然两个大男人手牵着手有些别扭,不过鉴于之前路不好走时五哥也曾多次牵着我的手,我便觉得无所谓了。他总当我是小孩,恐怕领着我走时也是这么想的。
    我看了眼我们牵在一起的手,不由暗想,若是陈起见到此情此景会怎么想呢?没准真地会吃醋呢!
    想起陈起,我忍不住问道:“五哥,他也是干这行的?”
    五哥愣了一下,回道:“嗯,好像才入门不久,可能是师傅比较厉害,所以现在就能收鬼了。”
    “哦。”我点点头,没有再多问什么。
    上一次偷听他们说话时,我知道了陈起头顶筛子降火气的事,他虽然嘴上说是想体验五哥的生活,但我觉得他是想当大仙家的弟马,不然谁会做那么危险的事。如今看来,他确实跟了位了不得的师傅,不然他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这么厉害。
    只是,这次他是一个人来的,也不知道他的仙家是个什么来头。既然是个很厉害的仙家,我倒想见识一下了……
    ***
    这天早上,我跟着五哥去小公园晨练时,正好遇上了社区主任大妈。大妈将我们拉到一旁,一边冲五哥竖拇指,一边小声讲了最近的几件蹊跷事。
    一个是,有天晚上一个放晚自习往回走的女高中生在路过小公园时,被一个男的捂住嘴拖进了草丛里,女生正要反抗,就见那男的忽然浑身一抖,接着一头撞向一旁的树干上,当场晕了过去。女生虽然受到了惊吓,但还是冷静地报了警并给家人打了电话。
    另一个是,有一个人晚上在附近一家餐厅应酬完后往回走,路过小公园时,一辆汽车因为司机酒驾直接朝着他就撞了过去,他当时懵了僵在原地根本动不了,但是不知怎么的,就在车要撞过来时,他觉得自己被人推了一把因此躲了开来。肇事的车撞到了公园外围的马路牙子上熄了火,司机因为未系安全带受了些轻伤,而路过的这人毫发无伤。
    大妈小声说:“小魏啊,看来你说得对啊!这小公园照你说的这样重新一弄,确实让附近的人平安不少啊!”
    我和五哥对视一眼,心中自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章欣和莫家兄弟兑现了诺言,也不枉五哥为他们费了一番苦心。
    我们俩往回走时,五哥悄声跟我说,等哪天晚上有空了,我们过来和公园里这几个鬼聚一聚。
    吃完早饭,我跟着五哥去了他的药店。我们刚待了一个小时,便被人找了去,说是自家亲戚撞邪了。
    找我们的这家人主事的是个老太太,她说自己早年也是领仙的,但是因为年纪大了,自家的孩子又不愿意干这行,仙家便离开她另找弟马去了。也正因为她干过这一行,所以她才断定她弟弟是被鬼迷了。
    这老太太姓王,我们便管她叫王奶奶,她弟弟虽然才五十多岁,我们也得叫爷爷。
    王爷爷家住在乡下,离城里也不算太远,翻过一座小山走上个把钟头就到了。因为是夏天,他自家种的菜吃不完,便挑到城里来卖。每次卖完了菜他都在姐姐家吃个晚饭再走。
    前几天,王爷爷吃过晚饭后,突然跟王奶奶借钱,说是身上没钱了,借的也不多,就一百多块钱。起初王奶奶也没在意,便借给他了。可是第二天晚上,王爷爷又要借钱,说是到时候一起还,王奶奶便起了疑心。她算了一下,觉得弟弟这来卖一次菜少说也能赚个百八的,不至于缺零花,便问他为什么借钱。
    王爷爷怕姐姐不借,便说自己这两天跟几个人打牌输了,得还钱。王奶奶了解自己的弟弟,他从来没有赌博的嗜好,而且他从她家里走时已经七点了,天都黑了,他能上哪玩牌去?王奶奶虽然起了疑心,但是没有说出来,又借给了弟弟一点钱。但是第二天,也就是今天,她便托人找到了五哥,让五哥过去帮她一把。
    五哥说这事不难,但等到晚上才能办。
    晚上,我和五哥以王奶奶儿子好朋友的名义留在她家里吃饭。期间,我偷偷观察了一下王爷爷的脸色,发现他确实精神不是太好,火气也比普通人低一些。
    五哥和王奶奶商量后决定将王爷爷留下来过夜,但嘴上劝肯定没用,所以便决定灌醉他。喝酒我和五哥都不行,王奶奶便让儿子和女婿可劲地和王爷爷拼酒。最后,喝酒的几个都醉得不省人事了。
    将王爷爷留在王奶奶住的那一间屋子后,我们又将其余醉倒的人弄到了另一间屋子。然后让其余人全部离开后,我和五哥开始着手处理这事。
    我和王奶奶闭了灯后,坐在窗台边一直瞅着大门外,而五哥身上贴了压制火气的符后,一直守在房门外。
    快到半夜时,熟睡中的王爷爷突然坐了起来,然后下地就要穿鞋。我赶紧望了一眼门外,果然看见大门外有三个影子在晃。王爷爷的鞋子早就被五哥拿到门外了,此时王爷爷找不到鞋子急得在地上团团转。我在发现门外的鬼影时,便敲了敲窗户,守在外面的五哥立刻将王爷爷的鞋子混在柴草里烧了起来。
    等到鞋子烧完后,站在地上团团转的王爷爷不再找鞋了,又爬回到炕上继续睡觉。而大门外的几个鬼影见此情景,也立刻消失不见了。
    王奶奶把灯点开,五哥也正好回到屋里来。他说,剩下的等明天再办,便带着我开车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王奶奶便给五哥来了电话,说是从王爷爷那里问出来了,跟他打牌的几个人是他在回家的山路上遇见的。
    我和五哥准备了些东西,然后趁离中午还有好长时间,便赶到了那条山路。沿着山路走了一会儿,我们便在阴坡这一面发现了三个挨在一起的坟包,而且,坟包上都用石头压着几张人民币。
    按照五哥的吩咐,我将三把红伞分别支在了几座坟前。跟上次除水鬼差不多,伞里也都绑着纸符。
    五哥见伞放好后,念了几句咒语,喝道:“出来!”
    不一会儿,几缕黑烟从坟里钻了出来聚在伞下,因为不敢出来见太阳,便一直在伞骨间流转。
    五哥说:“你们几个竟然敢找活人跟你们打牌,信不信我把你们的坟刨了!”
    只见那几缕黑烟沿着伞柄游下来伏在地上,似乎在作求饶状,五哥接着说道:“如果寂寞,你们三个可以自己玩!若是再敢缠着活人,我不仅刨你们的坟、烧你们的骨灰,还会灭你们的魂魄!听懂了吗?”
    几缕黑烟一直匍匐在地上,认错态度还不错,五哥见状便让我将带来的一条也就是十盒扑克牌烧给他们。五哥告诉他们,三个人完全可以斗地主,根本不用找活人玩牌。
    我:“……”
    其实也可以玩“拖拉机”或是“跑得快”……
    往回走时,因为五哥今天已经开过眼了,我便建议明晚去和公园里的几只鬼聚聚。因为打牌这事,我突然很想他们几个,从外地回来后还没见过他们呢。
    五哥欣然同意,说是要去夸奖他们一下,毕竟都是小孩子,夸奖一下以后积极性更高。
    我再次无语,感觉他把我们几个岁数小的都当成小孩了。
    不过,他的好心肠真的让我佩服。就说这次事件,他完全可以在昨晚就冲出大门外灭掉那几只鬼,但他没有。因为那几只鬼并没有害人性命,所以五哥决定今天找上门来,威慑他们的同时,也给他们一次改过的机会。
    对待阴魂一类,作恶的就给予惩罚,行善的就给予奖励,小过错而且能改正的就给他个机会――这就是五哥看事时的处事原则,如今也是我的原则。
    ☆、第90章 胡长河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上了七月。天气越来越热,而且从入夏以来,只下了几场零星的小雨,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有旱灾。
    我依然跟着五哥寸步不离,还好车上和他店里都有空调,不然这么热的天我宁愿在家待着。
    这天中午,五哥处理完药店里的事务,和我吃了饭后便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睡着了。他这几天在跑一批药品的进货渠道,很累,所以抽空午睡一下也好。
    我不困,便在一旁刷手机玩。这时,手机突然来了一条信息,是个陌生号码发的,但是短信内容的末尾他自己编写了发信人是陈起。他问我此时是否单独一人。
    我跟陈起只有过几面之缘,连话都没说上几句,估计号码是管曹蕊要的,也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
    我问他找我有事么,他让我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给他回个电话。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悄悄起身,出了办公室后,给他打去了电话。
    他接通后,直接说找我有事,让我到一个地方去找他,还说让我一个人前往。我问他何事,他只说等我到了就知道了。
    我有些为难了,因为五哥说了,让我别离开他的视线。而且,我和陈起不熟,他似乎还对我有敌意,谁知道他找我过去是不是想要为难我?
    可若是不去,我怕他真有什么重要的事要找我,比如关于曹蕊的事。毕竟前不久,那个曾想上曹蕊身的胖女鬼才被他抓到。
    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一趟。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他不成?
    见五哥睡得正香,我没有打扰他,给他发了个短信告诉他我出去了,便打个车赶往约定地点。
    来到市郊的垂钓园,我在里面转了一圈,终于在一棵大柳树下,看到了正在钓鱼的陈起。
    我走过去问他:“找我什么事,现在能说了吧?”
    他坐着没动,只是回头冲我轻笑了一下,说:“其实不是我找你……”
    他话音未落,我肩上的胡长河登时蹲坐了起来,并扭过身向一旁的树林里望去。我随着它的视线也忘望了过去,结果看见一只大型的狼犬正站在树林里。
    那狗体型健硕,堪比牛犊,一身灰色的毛发,尖耳长吻。它目光犀利地看着我和胡长河,气势逼人!
    而且,那狗的周身有着淡淡的光晕,也就是说,它是位得道的仙家……而且,那狗看起来很眼熟……
    鉴于胡长河此时的反应,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我看向陈起,冷声问道:“上次害我掉进菜窖的是你们?”
    他回头看着我,笑着耸耸肩,说:“我确实参与了,不过手段是我师傅使的。”
    次奥!我当时躺在菜窖里向上看时,第一次出现在窖口的那个人竟是陈起!
    “你们为什么那么做?”我厉声问道。
    在我的印象里,我并没有得罪过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若是黄家的人折腾我也就算了,他们又是凭什么?
    “因为我和我师傅看你不顺眼呀!”他如此轻松地回道。
    “我他妈哪里得罪你们了?”我气得手脚都有些发凉,恨不得一步上前撕掉陈起微笑的脸皮。
    那一次的经历,事后都让我做了几回噩梦。我忘不掉当时无法动弹、无比绝望的心情,也忘不掉以为被五哥扔下不管时的难过和委屈。而这一切都是陈起和他师傅在背地里搞的鬼,就因为他们看我不顺眼?
    “我不喜欢你待在擎锋身边,而我师傅不喜欢你那狐仙待在你身边。”陈起依然对我微笑着,即使我的表情已经告诉他我对他厌恶透顶了。
    “你们真让人恶心!”就因为看不惯我,就能做出这种下三流的事来,道心何在?慈悲何在?
    陈起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回身去接着钓他的鱼。看着他这副德行,我突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包上因此无法泄愤的挫败感。
    这时,胡长河低声对我说:“小恺,你先走,天黑之前必须回家,知道吗?”
    “我不走!”上一次,胡长河扔下我追着那只狗走了,我以为它是和朋友叙旧或是有要事相商,但看这一次的架势,胡长河明显也很忌惮那只狗,它让我立刻就走,说明事情很严重,而它要独自留下来承担这一切。
    “它是谁?”我一边问胡长河,一边打量那只大狗,结果越看越觉不对,那似乎不是狗,是……狼!
    卧槽,原来这是只狼精,而且看架势很厉害,道行很可能在胡长河之上!等等,莫非,它就是胡长河的仇人?可上一次,胡长河安然归来了,既是仇人,不可能不起冲突才对……一时间,我有些猜不透它们之间的关系了。
    “别问那么多,快走就是!”胡长河从我的肩头跃下,站在我的前面望着狼精,却对我又说了一句话:“你留下只会拖后腿,快走!”
    我抽出了神龙锥,刚想告诉它我不走,我留下来也许可以帮到它,但是它已经冲着狼精跑过去了。狼精见它跑过去,转身钻进树林深处,胡长河也追了上去,转瞬间,两只动物都不见了踪影。
    我正要踏入树林追过去,就听身后传来陈起状似无意的声音:“火气那么低,不怕鬼附身啊?仙家的打斗也是你能参与的?还是赶紧回家吧,也许你的五哥正到处找你呢。”
    他的话句句刺耳,让我火大地恨不能一刀劈向他。但他的话也句句都属实,尤其当他提到五哥时,我觉得当下最要紧的是向五哥求救!
    五哥的仙家那么厉害,一定会帮着胡长河打跑那只狼精的!
    想到这,我不再犹豫,立刻朝大门外跑去,身后传来陈起阴阳怪气的话语:“记得代我向擎锋问好哦!”
    我问你奶奶个爪儿!
    我跑到大门外,立刻掏出手机给五哥打了电话,结果半天无人接听,我这才想起我怕他睡觉被人打扰,便把他的手机调成震动模式了。他一定是还在睡觉,所以没有发觉手机来电。
    既然手机打不通,我立刻拦了辆出租车往回赶,在车上我又打了几遍电话,终于打通后,五哥劈头就问我:“你在哪了?”
    我告诉他我正在回去的路上,而且狐仙出事了,我需要他的帮助。他听后略想了一下,便说:“离了狐仙你现在很不安全,你既然坐上车了就先回来,然后我再带你过去!”
    回到药店后,五哥正站在门口等我。见了我后,他立刻将我拉至身边,一边打量一边问我有没有受伤。我告诉他我没事,由于时间紧迫,我们立刻上了车,然后在路上我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他安慰我说先别急,毕竟狐仙道行也不低,不至于那么快就出什么事,而且东北的仙家很少有内讧到置对方于死地的。听他这么说,我才稍稍安心了一点。
    可是等我们再次来到垂钓园时,陈起已经不在了,我们钻进树林里,结果也没有看见胡长河和狼精的踪影。这下,我急了,我很怕胡长河已经遇害了。
    五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先别急,他会帮我打听一下那只狼精的底细,以及狐仙的下落。
    因为在垂钓园找不出什么线索,我只好跟着五哥先回家去。
    五哥给几位同行的朋友打了电话,一一询问此事,我则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从懂事起,我就跟胡长河在一起,几乎一刻都没离开过。我甚至想过,将来我跟媳妇洞房时,它会不会也要旁观。可现在,我只怕它再也回不来了。因为我有种预感,胡长河出事了!
    它当年是被仇人所伤才逃到我的老家的,如今,那狼精若真是它的仇人,那它这一次必是凶多吉少。
    就在我心焦难安时,五哥挂了电话,走过来一把将我抱住,然后一边轻抚我的头发,一边安慰我说:“你现在急也没用,听我的先冷静下来!”
    趴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抚摸,我竟然真地慢慢冷静下来了。
    我抬头问他:“五哥,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放着它不管!”
    “放心吧,有我呢!我会帮你找到它的!”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轻声说:“不只要找到它,我还要它好好的!”
    “它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五哥低声肯定道。
    我点点头,附和道:“嗯,它一定不会有事的!”
    ***
    晚饭我是吃不下了,尽管五哥劝过我几次,最后他无奈地只好匆匆吃了几口便收拾下去了。
    我很早就爬上床准备睡觉。我告诉自己一定要养好精神,明天要去找胡长河,到时候我不能因为身体原因拖它和五哥的后腿。可虽然这么想,但我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直到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突然来到了一户农家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我不受控制地自己往前走去,结果直接穿过了大门。
    院子里,一位年轻秀丽的女人正在晾衣服和小孩的尿戒子。我走到女人身边,刚想和她说话,就见她转身回到屋里了,似乎根本看不见我。
    我想追上去,结果突然往前一飘直接穿过了层层墙壁,来到了屋里。
    屋里,女人正站在炕沿边将一个小婴儿用小被子层层包裹好,然后她抬起头冲着北面墙上的一张黄纸说:“小恺就交给你了,我去买菜了!”说着,她转身出了屋子,然后我便听到了房门落锁的声音。
    此时的炕上,除了那个熟睡中的小婴儿,还有一只白毛狐狸。狐狸就挨着小婴儿趴着,似乎也在睡觉。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婴儿突然哭了起来,白毛狐狸立刻睁开眼爬了起来,它凑近小孩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它突然跳到地上。我的眼前瞬间有白光闪过,接着,一个白衣白发的男人突然出现,而那只狐狸却消失了。
    男人动手解开了小婴儿的襁褓,然后我便看见了小婴儿尿湿的戒子。男人抬手在戒子上方扫过,湿透的尿戒子竟然瞬间变得干爽起来。
    因为没有了湿布的刺激,小婴儿立刻止住了哭声,甚至冲男人咯咯乐了起来。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温柔,轻手轻脚地将小婴儿包裹好,然后又将他抱起,轻轻摇晃起来。
    小婴儿似乎很惬意,很快便再次睡着了。男人见状,便将他轻轻放到了炕上。然后白光闪过,男人变成了一只狐狸跳到了炕上,挨着小婴儿趴着,也闭上了眼睛……
    见到这一幕,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原来,从我出生起,它就在默默地照顾我……
    ☆、第91章 解救
    我梦见了小时候和胡长河在一起的各种事情。
    姗姗学步将要跌倒时,它跳下我的肩膀变成一只大狐狸接住我往前栽去的身体,让我免于受伤;有不知好歹的厉鬼突然靠近时,它会突然发难将对方挠得抱头鼠窜;我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时,会将想说的话喋喋不休地说给它听,而它永远不会嫌我聒噪……它从不要求我给它上好的贡品,从来没觉得我对它不够尊敬,从来不觉得我任性,总是一味地包容我,就像长辈疼爱晚辈那样宠着我。
    我信任它,依赖它,把它当成自己的家人。
    可我却无法保护它,无法为它做任何事情……
    迷迷糊糊中,我不停地在心底呐喊:胡长河,你在哪?告诉我,你在哪?
    我正在梦里挣扎着,突然眼前一黑,似乎来到了一个四周尽是黑暗的空间里。
    我站在原地,下意识地四下打量,远处突然出现一抹白色,在黑暗里很是显眼。我下意识地朝那里走过去。待走得近了,我才发现,那抹白色是个人影。
    这人是谁……
    我离他越来越近,就要看清楚他是谁时,却被一湾水阻隔了。隔水相望,我看见他下半身泡在水里,上半身赤-裸在外,双臂被锁链分开吊起,而锁链的另一头则消失在黑暗里。他低垂着头,雪白的长长发丝垂在他的脸侧。他的身上没有伤痕,但是双臂上有红色的掐痕,似乎是被人制服时留下的。
    我的心突然快速跳动,我忍不住朝他缓缓地伸出了手……我知道他是谁,即使他低垂着头,我依然知道他是谁……
    似乎终于感觉到我在看着他,他猛然抬起头来,苍白俊美的脸瞬间映入我的眼中――
    “胡长河!”我大喊一声,猛然坐起。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房门被推开,五哥走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肩膀,轻声问道:“你做恶梦了?别怕,有我在!”
    我剧烈地喘息着,久久不能平静。我知道我做的不仅仅是梦,因为它是我的保家仙,所以我和它是存在某种感应的。我最后梦见的一幕,一定应对了某种现实。
    “五哥,我梦见它了!”我终于能抑制住过快的呼吸,说出话来。
    “梦见什么了?”
    “它被人用铁链绑着,下半身浸在水里!”说到这,我的心脏忍不住疼起来。一想到它正在遭受着折磨,我忍不住掉眼泪的同时,也暗恨自己的无能和无用。
    五哥抱着我轻轻拍了拍我的脊背,轻声说:“这说明它还没有生命危险,我们一定能救出它的!我已经查到了陈起的住处,既然是他的仙家扣下你的仙家,那我们明天就先去找他算账!”
    我狠狠地握紧拳头,重重地点了下头。
    我们一定会把它救出来的,一定!
    五哥安慰了我好一阵,几乎是将我哄睡着的。当我再次睁眼时,已经是早上七点了。我立刻跳下床冲出去,却见五哥正在整理东西。
    “你醒了?”他听见声音后,回头问我。
    “有消息了吗?我们马上就出发吗?”我急切地问道。
    “嗯。”他点点头,“你立刻洗漱、吃饭,然后我们就出发!”
    我没有胃口吃东西,但是五哥摆明了一副我不吃饭就不带我去的架势。我只好匆匆吃了几口东西,然后跟着他出了门。
    陈起住在我们县里,所以五哥开车带我回了老家。
    他说要休整一下午,晚上才方便行动。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但是要我再等上半天当真难熬。
    终于等到夜幕降临,我们立刻去了陈起家。据五哥打听来的消息,陈起虽然在市里有一套楼房,也就是他和曹蕊的新房,但是他供仙家的地方却是在郊区一处平房里。所以,我们直接去了那处平房所在地。
    来到一处院门外,还没等我们敲门,大门便向里打开了,陈起微笑着出现在我们眼前。
    对于我们的到来,他并不惊讶,甚至先开口对我们说:“终于找来了?我昨晚等了你们一宿呢!”
    “你把我的家仙押哪了?”我气得要上前薅他的领子质问他,却被五哥拦了下来。
    五哥冷声问他:“你是怎么个意思?管还是不管?”
    陈起笑笑说:“我可管不了,这是仙家们的私怨。至于你们,随便吧,能不能把人救走,看你们的本事了!”说着,他让到了一旁,示意我们随便进出。
    我当先一步冲了进去,五哥怕我冲动也紧紧跟在我身后。我拉开房门进到屋里,在西屋看到供台后,便知道狼精就被供奉在这里,而胡长河却不知被关在什么地方。
    “该死的张三,你给我出来!你把我家狐仙关哪了!”我指着堂单大声骂道,怕他不理睬,我接着说:“再不出来我就砸了你的供台,撕了你的堂单!”
    “本事不大,口气不小!”空气里突然多了一道陌生的声音。
    接着,一个人影从供桌后面的墙里走了出来。是个男的,看起来三十来岁,穿一身灰色长衫,头发高高束起,五官标致,但却透着股冷傲。
    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就是那只得了道的狼精!
    “把它还给我!”我狠狠瞪着他,冷声说道。
    “还给你?”他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你拖累了它这么久,还不放过它么?”
    “你什么意思?”我突然听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它不会跟你回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吧!”他说着眼睛微微眯起,眼神犀利森寒,“我会带它回家的,谁敢拦我,我定不饶他!”
    “你是它什么人?凭什么替它做主?”听他话里的意思,他好像不会伤害胡长河似的,可我明明梦见胡长河被拘禁了。
    “无须多问!赶紧滚!”他低吼一声,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
    在我和狼精对质时,五哥已经默默地念完了咒语,此时,屋里突然刮起一阵疾风,吹得我们几个人衣摆和头发都乱了。
    “请了别的仙家过来么?”狼精哼笑一声,“狼爷我今天奉陪到底!”
    屋内的风平息后,一个人突然出现在我们身边,黑衣黑发,一脸肃穆,来人正是蟒二爷。
    这一次,五哥请来的是蟒二爷的真身,而非上身时的精魂。
    也许是狼精的最后那句话让蟒二爷不高兴了,他二话没说,直接上手招呼。狼精也不是善茬,两位仙家立刻打了起来。
    “小恺,快找有水的地方!”五哥冲我喊了一句,便忙掏出纸符开始布阵。
    不布阵的话,仙家们的打斗不仅会拆了房子,还有可能会伤及无辜。将他们圈在屋内的狭小空间内,只能看见灰黑两条影子快速地转来转去、不停地纠缠着。五哥吃力地支撑着阵法,我则迅速屋里屋外地翻找起来。
    既然梦见胡长河被泡在水里,那它一定在有水的器皿里。我找遍了厨房里所有的器皿,又翻了水缸及屋里的鱼缸,可就是没找到有可能困住胡长河的东西。
    它会在哪呢?难不成在附近的河里?
    不对!听那狼仙的意思,他好像很在意胡长河,既然这样,他一定不会将它放在远处照看不到的地方,反过来说,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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