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了手肘上的伤,还有背上,擦完了背上,还有很多。
    “这里我自己可以擦的。”
    “你我老夫老妻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谁跟你老夫老妻的?你,不要脸,你你……”
    她一句话没说完,更不要脸的事情就发生了。
    只听“嘶啦~”一声。
    也不知道是她挣扎得紧,还是顾霆霄故意的,她身上那脆弱的雪纱裙子,就那么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一双完美的长腿,比例匀称,白得发光。
    凤悠悠:“……”
    如果可以,她想一脚踹在那个男人脸上,可那样的话……
    她想了想那个画面,还是作罢。
    缩了缩无处躲藏的风光,抬头见顾霆霄那毫不避讳的目光,就是吓死人的那种眼神。
    她吓得都结巴了,“你,你,你,别,别过来……你敢再碰我一下我喊救命了啊……”
    顾霆霄沉着脸,眼稍微挑,“你喊一声试试,后果会很严重你知道吗?”
    凤悠悠瞬间禁了声。
    果然,那方面不行的男人就是个死变态。
    他哪里是给她擦药,他就是往死里折磨她,她叫得越惨,越能满足他那种变态的心理。
    顾霆霄听着她这句心声,身体一僵,脸更阴沉了。
    折磨她?
    他说的严重后果,不是这样的好吗?
    刚刚他心里升起的那一团火气,像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
    他冷着个脸,了无兴致地将凤悠悠往床里侧一推。
    将一床被子扔在凤悠悠身上,又扯过另一床被子,躺下,闭上眼睛,睡了。
    凤悠悠缩在被子里,腿有点哆嗦,也不知道是不是冷的。
    她乖乖躺好,生怕再惊扰到他一样。
    可是,顾霆霄躺在那里睡不着,因为他听见这女人在装睡,一直在骂他。
    啊,死变态,我一定要拔光你的白毛……
    好聒噪啊,他差点忍不住爬起来敲晕她。
    ……
    长夜漫漫,顾霆霄翻来翻去睡不着。
    窗前的月光如霜,他干脆起身。
    凤悠悠早睡得像只猪仔一样,窝在被子里的脸安然恬静。
    凤悠悠说不敢跟他睡,还是睡得这么香。
    反而是他睡不着。
    他披了衣服,走到院子里。
    无忧宫被风涟漪闯入后,他清掉了一些没用的人手,加重了外围看守。
    内殿里,只留下了李怀玉、小梨,还有几个守夜的小太监,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这深更半夜,四周一片安静,只有天上的月朗星稀,伴着院中孤独的一人。
    “侯爷。”
    李怀玉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身后。
    他端了一盏温水递到顾霆霄身边的石桌上。
    “侯爷怎么睡不着吗?”
    顾霆霄在石凳上坐下,拢了拢披风。
    神色黯然一笑,“怀玉怎么也不睡?”
    李怀玉眼神温柔望着顾霆霄,“侯爷身上还有伤,夜里还是不要过于劳累。”
    夜里?不要过于劳累?
    顾霆霄端起茶盏送到嘴边,停顿了一下,他好像从话里听出了什么。
    他抿了一口,淡然地说,“这伤多少年了,就这样,不碍事,怀玉不用担心。”
    “嗯……”李怀玉点了点头,也不知道顾霆霄有没有听明白他的话。
    他接过顾霆霄递回来的茶盏,眼眸微闪。
    “侯爷睡不着,是因为时隔多年重回皇宫,故人却已经不在,是吗?”
    顾霆霄垂眸一笑,“什么都瞒不过怀玉的眼睛。”
    李怀玉微侧着身,关切道,“侯爷莫要感怀,过去的人和事,都过去了。”
    他抬起脸,“侯爷,怀玉有一事不明白……”
    “侯爷多年来忍辱负重,费尽心血,如今终于大仇得报,天下归服。可是您真的不打算公开自己真正的身份吗?”
    顾霆霄抬头望向无边的黑夜。
    “真正的身份?真真假假有何区别?称帝也好,称摄政侯也好,对于我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以后长公主称帝,就派怀玉去圣驾前伺候。”
    李怀玉一听,连忙跪倒在地,急急表明忠心。
    “侯爷,您误会怀玉了,真是天大的误会!怀玉自小跟从了侯爷,怀玉对侯爷绝对忠诚。不管侯爷有什么样的决定,怀玉不敢有疑问。怀玉今天也是大胆,仰仗侯爷的信任,才敢揣测侯爷的心意。怀玉此生,只求能一直跟着侯爷,怀玉只想伺候侯爷一人。”
    顾霆霄连忙安抚他的急切,温声道:“我说过了,没有外人,你在我面前不用跪。你我从小一同为太监那些年,生死与共,我不相信你,我相信谁?”
    提起过去,李怀玉眼中满是感动,“侯爷还记得八年前的那些事。”
    顾霆霄回顾一笑。
    “怎么不记得?我还很好奇,小太监小九人间蒸发了以后,太皇太后有没有到处找他?”
    李怀玉也展颜一笑,“太皇太后怕是现在还在找,她怎么也没想到,当初的小九如今就在眼前。”
    顾霆霄扶起他,“小九已经不存在了。虽然如今我已经得到了天下,可这天下并不稳定。我玄宁侯的身份过早被揭开,反而对我不利。所以,现在我仍然要以玄宁侯的身份示人。”
    李怀玉点头。
    “怀玉明白。侯爷,天亮还早呢,不如侯爷再去睡会儿吧。”
    顾霆霄却叹了口气,起身往书房走,“不了,睡不着。”
    他在书房看了一会儿书,听见李怀玉进来站在他身边,欠身看了看他,又没说话。
    他没有抬眼看李怀玉,慢声问道。
    “什么事?”
    李怀玉这才上前,俯首说,“侯爷,南疆那边出事了,自从侯爷进京,南疆的玄宁侯府乱成了一锅粥啊。”
    顾霆霄面无表情,“嗯”了一声。
    李怀玉继续说,“刚刚李齐收到信报,您那个好大儿前些天刚过完三岁生辰,竟然突然得病死了。然后,您那帮妾室都吵着要进京与侯爷团聚。有几位胆子大的妾室,已经逃出了玄宁侯府,这几个女人微不足道,可一旦她们说露了嘴,怕是要坏了大事。”
    “李齐已经去城外抓她们了……”
    顾霆霄长眉深蹙,“嗯”了一声。
    “几个女人,李齐还不至于抓不到,怀玉不用忧心,一会儿他就会回来的。”
    李怀玉俯首下心,退到一边。
    ……
    快天亮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伴着刀剑震动的声响。
    一个矮壮的御卫,正匆匆跨进殿门。
    是顾霆霄的贴身侍卫李齐,他一身风尘仆仆的黑衣,满头的汗,边走边骂骂咧咧,“还好发现得早,这些个女人,真头疼,还分头跑,可累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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