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薛玉润老神在在地继续道:所以,看在我这般贴心的份上,皇帝哥哥,是不是也该答应我一个很是合理的要求?
    看别人的画不成,多吃小酥肉和零嘴不成,狸花猫野性太大也不成。楚正则瞥她一眼,慢条斯理地道:旁的,说吧。
    薛玉润反应极快:也就是说,你答应让御茶膳房每日研究一道新的肉膳,一直给我买竹里馆最新的话本子,让梨园找最俊俏的小生和最美貌的花旦来排演,不再让我绣荷包了?
    楚正则气定神闲地问道:就这些?
    不,当然不是。薛玉润一听他这语气,哪里不知道楚正则一定是早就打算做了,她立刻摇头。可脑海里转了一圈,一时竟想不出来自己想要什么。
    于是,薛玉润严肃地道:皇帝哥哥,要不这样,你替我提一个吧。
    楚正则嗤笑道:及笄之后,别的没长进,倒是知道让朕自己给自己挖坑设套了?
    薛玉润义正辞严地反驳他:瞎说,你这是对我聪颖无双的皇帝哥哥莫大的侮辱。
    楚正则:
    薛玉润托腮点了点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或者,先记账吧!我的皇帝哥哥是天底下最好的君子,一定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说着,笑盈盈地起身,给楚正则斟了一杯茶,期待地问道:皇帝哥哥,好不好?
    你给了朕反对的余地吗?楚正则接过茶,似笑非笑地道。
    薛玉润诚实地摇头:没有。
    薛玉润有一丁点儿的良心不安,她决定解开荷包拿出秘制肉脯,微微俯身,打算喂给楚正则,同时循循善诱道:吃了我的肉脯
    就是你的人?楚正则静看着她,唇角微勾,淡声而笑:可万寿节,你不是已经给了朕一整包么?
    薛玉润都把肉脯喂到楚正则唇边了,闻言手腕一个急转,直接送进了自己口中。
    楚正则:
    薛玉润!他咬牙切齿,直接伸手一揽,握着她的腰,将她抱到了自己身前。薛玉润一个趔趄,直接跌坐到了他的腿上。
    这不公平!薛玉润撇开脸,气鼓鼓地想滑下去,道:你的《诗经》里都有《野有死麕》,我的《诗经》里什么都没有!
    话本子里最爱用春秋笔法,教得不明不白,到底让她怎么招架呀!
    烦人!
    她的声音听着像是生气,可楚正则哪能听不出其中的羞恼。她露在他脸前的侧脸还红彤彤的,像白玉上飘落几片桃粉的花瓣,又柔又软。
    楚正则此时才意识到,方才一时冲动将她揽进怀里,究竟是一个多大的错误。他正襟危坐,不敢稍有挪动。可偏偏她恼时爱乱动,他只能将她抱得更紧。惹得她身上的馨香若隐若现,搅得他神思恍惚。
    他低眉敛目,用尽平生仅有的克制自持,制止自己俯身去一亲芳泽。他嘴唇翕动,喉咙干涩,声音喑哑:我来教你,好不好?
    第51章
    楚正则的声音低沉, 却一点儿都不像是他故意要生气时的那种沉声的语调。像是在登高宴的白茅丛中的低语,却又好像,比那时的低语, 更多了几分压抑与克制。
    薛玉润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很快。
    她儿时练字, 楚正则也曾手把手教过她。练筝时,楚正则还给她指出过弹错的地方。那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请教楚正则吧?
    那、那薛玉润下意识地绞紧自己的衣袖, 期期艾艾地道:你要教我什么呀?
    楚正则微怔。
    薛玉润问出这话, 反倒叫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其实也不会啊。
    楚正则的沉默, 让薛玉润有足够的时间,把自己脑海中的浆糊扔出去了点。她恍然大悟地揭穿了楚正则沉默的原因:不对啊,你也不会呀!
    你连话本子都不看, 光是《诗经》能顶什么用?薛玉润这下敢把脸转过来了,盈盈乐着看他。
    可这一看, 便望进了楚正则幽深的眸中。
    如鹰如狼, 紧盯着自己的领地。
    薛玉润手忙脚乱地伸手遮住他的眼睛。
    这一遮, 惹来手下少年的低笑:汤圆儿, 你也是不想看见我犯蠢的模样么?
    听他拿从前的话来揶揄自己, 薛玉润羞得满脸通红。
    可她是谁呀?
    薛玉润素来不服输,恼得一扯楚正则的衣襟, 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
    这一口,薛玉润觉得不轻不重, 甚至还嫌他分明的肩胛骨有些硌牙。
    可掌心下的楚正则,却好像连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诶?太重了吗?薛玉润当然不想他真的吃痛, 连忙移开遮着他视线的手,想挪开他的衣襟, 去看看有没有大碍。
    谁知楚正则手上忽地用力, 将她直接从膝头挪抱到了大腿上。
    诶!薛玉润惊呼一声, 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硌着她,不由低头去找。
    汤圆儿楚正则哑声唤她,让薛玉润下意识地向上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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