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元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觉得她说的对,出门在外,不能让丢了面子,尤其是在别的男人面前。
    我去穿件衣服,你在这等我。说着转身往回走。
    和他比起来,玉黎清就是衣着端庄,装发整齐,心里暗暗感谢若若梳发的好手艺,将她的发髻绑得那么紧,哪怕她被江昭元按在床上撒娇,发髻也只有一点不太明显的毛躁,依旧清爽干净。
    站在院门边,优雅地对着他拨棱手掌,嗯,快去吧。
    少年向前小跑了两步,扶着门框回身看她,像是怕她跑了似的,叮嘱道:一定要等我啊,不许先走。
    知道了,还不快去,我都快要饿晕了。玉黎清抱起手臂,温柔的注视着他的方向。
    正厅里,桌上摆放的饭食早在阴沉潮湿的夜里凉了。
    坐在桌边的秦钰无聊的托着脸,不知自己已经坐了多久。不由得怀疑小姐今晚是不是不会过来了?她回去休息也该让人来跟他说一声才对,难道是和那位公子
    门边传来脚步声,秦钰赶忙站起身来去看,终于瞧见了那抹亮眼的粉,开心道:小姐。
    让你久等了。玉黎清向他走过去。
    秦钰摇摇头,笑道:我没等多久,只是不知道小姐爱吃什么,便让厨娘做了几道拿手的家常小菜,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等玉黎清走进来坐在他对面,秦钰才注意到有个小公子跟在玉黎清身后进来了,自然的坐在她身边。
    少年眯着眼睛看他,上下打量一番后不屑地撇过视线。
    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看得秦钰心里发毛,父亲上午嘱咐过他,这位公子不太好相与,这会儿又被人用这种眼神看着,秦钰有些紧张。
    感觉气氛有点僵,玉黎清解释说:真是不好意思,他听说我们要吃夜宵,便要过来一起尝尝,给你添麻烦了。
    秦钰低下视线,那我再去拿一副碗筷。一边说着往外走。
    见秦钰表情不自在,玉黎清拿胳膊肘捣了江昭元的手臂一下,示意他跟人家道谢。
    江昭元斜目看向秦钰,不情不愿,冷冷的说了一句:去吧。
    等秦钰走出门,玉黎清转头皱眉道:人家好心招待我们,你好歹说句谢谢呢。
    江昭元淡淡道:他招待我们是因为他本就是为玉家办事,以此为生,他把我们照顾好了对他有好处,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听罢,玉黎清竟有一瞬间觉得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江昭元这是以偏概全,把那些尽心尽力做事的人都打成了贪图利益的小人,让人寒心。
    反驳道:话不能这么说,他陪我去拜访养蚕人的时候很尽心,并无敷衍,这叫以真心换真心。
    若真只是为了利益,完全可以阳奉阴违,她能看到秦钰是真心帮她办事,比起府里那些给玉晟告密的人来,已经很难得了。
    他稍微用点心就让你这么在意。
    少年阴鸷的目光在转过头的瞬间变成如水的温柔,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我也可以帮你,你想要我的真心吗?
    晃动的烛光映在他脸上,光线强烈的一侧,眼瞳是惑人的浅灰,昏暗的一侧,眼瞳颜色要深上许多,略有差异的瞳色让玉黎清有种被妖魅直视的错觉。
    忙躲开他的视线,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少年稚嫩的声音天真地追问着,像个求知若渴的孩子,非要问出被他认可的、唯一的答案。
    难道我连这点忙都帮不上,还是清清觉得他拉着她的手掌盖在自己胸膛上,低语道,我的心不如他的贵重?
    少年只在中衣外套了一身薄薄的外衫,玉黎清的手掌隔着一层柔滑的布料触到他的心跳,缓缓的,闷闷的,和她轻盈而欢快的心跳大相径庭。
    她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紧紧的按住,大有种不说明白就别想走的意思。
    也不管气氛场合对不对,就这样耍起无赖来了。
    他就是只不听话的小坏狗。
    玉黎清鼓起腮帮子,合起手掌,挑了他心尖儿上的那块皮肉,拧了一下。
    江昭元吃痛俯身,抬头红着脸道:好疼。
    哼!玉黎清趁机把手抽回来,神情得意,搬着凳子离他远了一些。
    没过多久,秦钰拿了碗筷回到正厅,看两人老实坐在原地,连句话都没有,心生疑惑:他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也不聊天难不成连小姐都拿不住这公子的脾气?
    越想越觉得小公子不好惹,在他面前更不敢抬头了。
    把碗筷双手放在他面前后,秦钰回去老老实实的坐下。
    短暂的沉默被玉黎清的笑声打破,馒头好香啊,秦钰,今天一天辛苦你了。
    秦钰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点头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视线从少年身上掠过,秦钰又是一惊,那公子死死的盯着他,眼神中是彻骨的寒冷,就好像要把他给生吞活剥了似的。
    他做错什么了吗?
    好像他每一次跟小姐搭话,公子都会变得很不高兴,实在不像正常人的反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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