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白本想叫醒林项北,洗过后再睡才不容易感冒。指尖落在肩膀上的前一刻,周屿白迟疑地顿了顿,安静地在林项北眉间拂过,将那一点微微蹙起的眉抚平。
    他沉默地看了林项北一会儿,起身从卫生间找了一块干燥的干净毛巾垫在枕头上,小心地将手放在林项北的脑后,慢慢抬起将枕头拉了过来。
    随后将林项北的鞋脱掉,给他盖上了被子。
    最后周屿白拿了干净衣服换上,踩着上下铺的栏杆翻到了上铺。
    太晚了,他忘了提前从包里拿眼罩和耳塞上来,也并不想再下去拿。
    他没有多少睡意,睁着眼睛看着方格吊顶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太累了,他看着天花板出了很久的神,听着下铺传来的轻缓的呼吸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睡得时间不长,但周屿白睡眠一向不太好,倒是有点习惯了。
    他五点半就醒了,干脆起身出去跑步。
    林项北依然睡得很沉。周屿白没有仔细多看,只扫了一眼,就强迫自己转移开了视线,换了运动装出门。
    睡得相对早些的万柏被开门声惊动,睡意朦胧地掀了掀眼皮,只看到周屿白出门的背影。
    他睡得迷糊,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周屿白果然不是人,就继续做梦了。
    昨晚练到那么晚,早上天不亮又出去锻炼,周屿白真的是传说中精力用不完的类型。
    卷王。
    这个时间,正是万物自休憩中复苏的节点。
    周屿白戴上耳机,顺着坡道往上匀速有节奏的慢跑,能看到天光随着爬坡一点点扩大,天际开始露白。
    泛着红色的日出升起,或许是雨后清晨的空气太过清新,周屿白一直跑到脑海的思绪清空,才撑着膝盖停下来。
    运动的确有助于平心静气,平复情绪。
    周屿白感觉昨晚那一瞬不理智的冲动似乎远离了一些,才重新推开宿舍门。
    七点在公司集合训练,这个时间成员们应该都已经醒了。
    集训期间没什么事需要处理,助理李元这几天休年假,成员们都是自己订闹表。
    以之前在宿舍的表现来看,周屿白本以为林项北应该会是起得最早的一个。以往成员们懒床起不来的时候,林项北都已经洗漱完毕,坐在餐桌前看书了。
    但周屿白踏进宿舍的时候,隔壁上下铺的万柏和汲煦锡都打着呵欠坐了起来,权哲也已经换好衣服,含着牙刷面无表情拍着边南一的脑瓜,林项北却依然安静在睡,一动不动。
    周屿白微微皱眉,走过去想叫他一声,却在看清林项北状态的时候沉下眼,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他抿唇,在林项北的下铺前蹲下来,皱着眉用手背贴在他的脸侧试了温度:林项北。
    林项北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昨晚周屿白将他的脑袋放到了枕头上,此刻却又回到了枕着胳膊睡的姿势,因为太靠边,被子也大半掉到了地上。
    他的肤色原本是干净的冷白色,现在却唇色都透着点惨白。
    听到周屿白的声音,他醒倒是醒了,坐起身时有点茫然地按了按太阳穴,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
    周屿白抿唇试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几个小时过去,干是干了,就是摸到发根里还是有那么点潮湿。
    他皱眉看向窗户的位置,原本刮风雨会进到屋子里来,他睡前把窗户关上了,现在却是大开着的。
    周屿白沉声道:谁开的窗户?
    刚被权哲铁拳呼起来的边南一翻身坐起,扒着上铺的栏杆揉眼睛:我屿白哥,你起得好早啊,昨晚几点回来的?
    周屿白没回答,拉开各个抽屉翻了一圈,没找到感冒药。
    林项北已经清醒过来,他朝周屿白笑了笑:早啊。
    周屿白脸色很差,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就站起身走了出去。
    几个队友都有点神经大条,权哲刷着牙,听见砰的关门声回头,丈二摸不着头脑地疑惑道:队长一大早干嘛去?
    万柏困得睁不开眼,有气无力地摆摆手:哎,别管他,今早天没亮就出去锻炼,现在可能还觉得没练够吧。
    权哲:
    他差点忘了自己在干嘛,把牙膏咽下去。
    这也太卷了!
    林项北肤色就白,气色虽然有点差,但队友们只以为他第一天训练得太晚,疲惫加熬夜才会脸色不好。
    于是万柏一边换衣服一边劝林项北:别太拼了,时间够用的,每天的练舞时长保证在八个小时以上已经属于很高的强度了,太勉强会把身体累垮的。
    林项北没有意识到自己发烧了,毕竟他从小到大身体都挺不错,大概五六年没有感冒过了,只以为是昨天练太多没休息好。
    于是他点点头,低头拽了拽自己潮乎乎的T恤,后知后觉昨晚忘了洗澡,居然睡着了。
    林项北困惑地看了看整齐摆在下铺边上的鞋,又看看枕头上的毛巾,不记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很快猜到应该是周屿白帮的忙。
    他从包里翻了件套头卫衣,看了眼时间应该来得及,在确认成员们用完卫生间后,补了个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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