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说着一边扣着她的手肘牵动着她的动作,演示了一遍,他拉着她的手攻击着他的下颌,又经由他带动身体旋转过来,拉起了她的大腿,她几乎人就要站不住,倒靠在了墙上。
    任顾素来冰冷的手,这时却有些发烫,他拉起她的腿,微微带着点暧昧,在两人之间盘旋,“然后,用膝盖斜上踢打这里。”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真的拉她的脚去踢,但是两人都明白说的是什么。
    他的手将她的脚放下了,然而他的身体却没有后退一步,反而上前更是将她压在了墙上。
    常锦礼此时与他面对面,可谓是“严丝合缝”,她不仅后背湿了,连前胸都被他身上的水给沾湿了。
    他趴在她的耳边,又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常锦礼抿抿唇,也轻声应了一声,“嗯。”
    就是这一声,让任顾似乎有些把持不住,然而他的动作轻柔,就像捧着一份珍贵的礼品一般,他缓缓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瓣。
    湿润且有着雨水的味道,是这个吻留给常锦礼的第一个印象。冰冷的雨水与炙热的唇舌,在穿梭与往来间你追我赶、你来我往。
    背后是冰凉的墙壁,胸前是他发烫的胸怀。空气中都多了一些缠绵的水泽声来,他们两人都清楚,一门之隔就是奶奶在外头在看着电视。
    门外头电视的声音时不时传进耳朵,可两人丝毫没有一点顾忌,在里头拥吻。任顾又亲了亲她的耳朵,微微哑着声音问:“要不要我帮你按摩?”
    “按摩?”常锦礼脸颊此时也有些陀红,双眼甚至有些湿润。看得任顾又有点忍不住。
    “对,要不,等你洗好,躺床上去,我给你按。”
    这就是传达室大爷教任顾的,常锦礼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拒绝。
    等常锦礼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奶奶眼尖地瞧见她的衣服前后都湿了,张嘴刚想问怎么她也湿了?忽然看到她身后湿透的任顾,一个激灵,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又强装镇定,如同没有看见一般,眯着眼睛又往电视上瞟去。
    不知是否是愉悦,奶奶竟一时得意忘形地吹起了口哨。常锦礼在等着任顾的热水,偏头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电视机,里头的女主角因为情人留给她的花死了,哭得妆都花了,奶奶怎么这么高兴?
    等任顾给常锦礼烧好水时,她在里头匆匆收拾好了自己,出来不过五分钟,任顾也跟着洗完出来了。
    常锦礼:?
    “你洗好了?”
    任顾点点头,此时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侵略性。常锦礼反射性地看向那张木板床,已经被任顾用了强力胶将木板和木架黏牢了。
    任顾示意常锦礼躺上去,他那双握过□□,搅过水泥,唯独没帮女人按摩过的双手,有些生涩地按压在她的后背。
    她的后背不像男人那般结实,他几乎都不敢使劲,觉得她像一朵柔弱的话,一不小心就折了。
    他给她捏肩膀的时候,缓缓朝下再捏几下,捏着捏着,竟听见了匀称的呼吸声,任顾偏头一看,这人竟然睡着了。
    他有些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其实她也很累了,但是从未和自己抱怨过。他在一旁轻轻躺下,抓起枕头旁的蒲扇,轻轻给她扇着。
    今晚下了雨,窗户打开了,艾草点着,不然怕多蚊子。
    本来睡着了的常锦礼,因为忽然的雷声给惊醒了,迷迷糊糊就往他怀里躲,他本来也有些睡意却被她弄得睡不着了。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轻轻安抚。
    明早他要四点起来,才来得及赶到罗湖那头开会,所以他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一夜,常锦礼睡得香甜,然而李家那头,何德美几乎要愁破了脑袋。
    何德美穿着一身妖娆的短裙,短裙上还绣着几张亮片,一晃一晃走动时,格外亮眼。
    她出门前,曾被李卫军埋怨过,穿成这样有些失了传统。
    她却心里没好气,以前她这般穿着,他不也喜欢?
    现在娶过门了,对她是哪哪都有得说的!她丝毫没有理会李卫军,让他陪自己一起去,他却说反正歌舞厅他早说过不要做的,是她不听。气得何德美偏就要穿件最性感的,直接就往贝京饭店走去。
    贝京饭店后楼的四层有个两千多平方的大厅,是她在那租来做歌舞厅的。
    本来之前鹏城的人是在露天跳的舞,家家户户带上一个卡式录音机,往那一放,就可以跳起来了。
    后来公安部和□□联合下了通知,不允许在公共场合跳交际舞,是因为社会治安不好。
    二来,觉得舞姿低俗,不利于弘扬华国文化,是在为犯罪分子滋生温床。
    跳舞的人多了,聚众的人多了,犯法的人自然也聚集得多了。
    可何德美就在这其中看到了商机,不是不让公共场合跳么?她就偏偏租个地方,让大家聚起来私人场合一起跳!
    一人进场五分钱,可以跳一个晚上,几乎晚晚都赚到满盆钵。
    但是,没有想到的就是,竟有人举报她们,公.安部门的人都来了,这不,她才急匆匆赶过去。
    天杀的,哪个人敢断别人财路,让他一辈子做个穷鬼!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除夕快乐~吃团圆饭吃嘛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第39章 奋斗第三十九天
    前头何德美刚出去不久, 李卫军就从二楼的窗户上,看着她扭着臀.部走远的身子,就算是在晦暗的天色里, 挨家挨户打出来的光照耀在她的身上, 都能看得见她那身衣服上的鳞片。
    一想到她去歌舞厅,见各色的男人,他心里更是不舒服。
    但是何德美不是常锦礼,甘心屈服当男人背后的女人。
    以前, 他觉得能屹立在外漂泊,比男人手腕都过硬的女人英气又有魄力。
    他确实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两人才新婚不久, 心中那种巨大的满足感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要来得多。
    他一方面见其他男人向他投向羡慕的眼光, 觉得有些骄傲。
    另一方面, 却又不喜欢她终日抛头露面, 实属矛盾。
    他见她走远了, 这才返回房中, 拉开抽屉四处翻找着。他也不知道要找出点什么来,但是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结果除去一些奢侈品外,什么都没找出来。
    还有一盒岛国进口的tt,但是这个,他印象中, 她是一次都没有拿出来用过的。他特意打开数了数有几个之后, 将数量记录在他的记事本上后, 又悄悄塞了回去。
    他又打开红木衣柜, 翻了翻那些衣服, 有些是他给她买的, 有些倒不清楚是她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倒是有些内陆根本买不到的牌子, 他暗自记下心里后,就将衣橱门关上了。
    李桂花趁着何德美出去了,她匆忙跑上楼来问李卫军,“儿子,何德美那边婚礼后回了多少礼?”
    李卫军心情正不好,闭着眼睛躺倒在床上,没好气的说:“六个大吉,八个包了金箔纸的大盆。”
    李桂花一脸震惊,声音都有些变了,“没了?”
    “你还想怎么样?让何贵丹将他们家的钱给你装盆子里带过来?”
    李桂花用手指推了推他脑袋,“啧,我说你这人这么实诚呢?你不看看当年常锦礼进门的时候,她那奶奶给了多少东西她,现在什么时代,这不得给更多值钱点的?反正拿到的钱还不是你们小两口的,你以为是为了我自己?”
    李卫军一听她提起常锦礼就来气,本身因为何德美的事情,他已经很心烦的了。
    “妈,当初觉得何德美好上天的又是你,这人才刚过门,怎么你就来事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这叫来什么事?我就好声好气问问你她娘家人给了多少钱,这就叫来气了?”李桂花见李卫军并不高兴搭理她,她也自讨没趣,反正两夫妻过日子,他们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只是原本她以为何德美进门后,她多少会给点钱自己花,那天拿了个红包却只有500元,李桂花心里有些不大痛快。
    何德美本身自己也是个大老板,给她这么点钱是不是少了些?
    况且她本身也有事业要忙,家里的事情更别说了,是一件都没帮上,这让李桂花心里多多少有了些对比。
    以前她看不上常锦礼,但是常锦礼在的时候很多事情是她一手包办了,现在娶了大老板何德美,反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却变成要她自己亲手去做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何德美好,谁不想娶个有钱的儿媳妇,能帮衬一下夫家的。
    想到那日常锦礼在贝京饭店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她又气不打一处来。
    “儿子,我说那个常锦礼,你有去打听么?嫁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人?”
    李卫军又听她提起常锦礼的事情来,这才坐了起来,“妈,这还用打听吗?能好到哪里去?再好,能有我好,能有李家好?没瞧见那天他穿的穷酸样?”
    李桂花寻思了一下,那日那人不是在车里,怎么看得出来穷酸了,似乎是自己妈的表情不大对,李卫军又补充了一句,“之前在渔村不就碰过一次?你说能有多好,跟在常锦礼后头,要真有出息,那天就不用都是常锦礼说话了,女人嘛,能依靠男人的谁不想依靠,不就因为她那男人指望不来嘛。”
    “我这心里头不是一想到她就带着气儿吗?那天你们的喜事没让她好看,反倒我们还亏了,我这心里不舒服。”李桂花也挨着床坐了下来,李卫军一看,赶紧开口,“妈,以后德美在家,您少坐我们的床,她这个人有点讲究。”
    “痴线,怎么地,我身上是有毒是不是,还坐不来?”
    李卫军也没多说什么,他只是担心这两个都不好对付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对上,抓起前头她提的常锦礼一事又开口了,“妈,这事不着急。她那养女不是和仁义一个学校嘛,明天公开课,我和德美一起去,难免会碰头,你觉得我们穿哪套西服去?再怎么比,她常锦礼能穿一套上千的衣服来?还是她那个养女能比得过咱们的仁义?”
    李桂花一听,脸上也笑开了花,“就穿那套最贵的去,你连摆喜酒都没舍得穿,就那套你说的那个什么皮卡巴卡的衣服。”
    “是皮尔·卡丹。那套范思哲当初我买的时候专门托倒爷弄到手的,可比正儿八经买的要贵上两百。”李卫军觉得他妈说得对,既然在婚礼上已经受了那常锦礼的气。那这次公开课要是她男人也去,正好让她好好睁开她的双眼瞧瞧,什么叫做优质男。
    李桂花哪里管什么皮什么丹,直点头,“不贵都不要穿,你穿得越好,越能彰显你的能耐,老师也能对咱们仁义好些不是?到时候带上一些九姑婆送的人参和麦乳精,拿去送老师。”
    “知道了,妈”就连李卫军都觉得自家母亲有些啰嗦,只差没开口让她出去了。
    等李桂花走了之后,他从皮箱里拿出了那套西服,又不免自言自语,“啧,这么好的料子和版型,说不定穿了,那两个不识货的也看不出来。不过不要紧,总有识货的。”
    想到这里,他又满脸得意地将衣服挂出来,散散味儿。哼着小曲,走入了洗浴室。
    *
    何德美刚走进烟雾缭绕的歌舞厅时,平时这里就在楼梯都能听得见震耳欲聋的音乐,然而这会走到门口,连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歌舞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龙爷一个人坐在一套真皮沙发上抽着一根华子,吞云吐雾间一张脸看的不大清晰。等近了发现也只是三十来岁,左边的眉毛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直接横跨到耳朵上。
    所以左耳上也有一条线一样的疤痕没有长头发,何德美一进去,见到只有龙爷在,乖巧地喊了一声,“龙爷好。”
    龙一智抬起了下巴,将嘴里含着的烟雾朝着何德美吐去,喷得她满脸都是烟味,然而何德美却丝毫没有躲,反而在他身旁坐下,赔笑道,“龙爷,今日怎么回事?听说被举报了?”
    他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她,微微张开的嘴里又是一口烟雾吐出,漆黑的牙齿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刚开口,嘴里的味儿直冲何德美的鼻间,她忍着撇开头颅的冲动,仍在赔笑。
    “哼,我早和你说过,白天开不要晚上开,晚上开那么吵,当然被举报的。钱是赚不完的,你那么贪心不成,总有一天会惹祸。这里一天就能赚个3、40来块,已经顶得上底层一个月的工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杨经理现在就被请进局子里去了,饭店今天接到传票,直接来电告诉我,准备接受审查阶段了。
    如果我不是念在你是一个女人的面上,该进去局子的人,是你,何德美。”
    何德美心里一阵紧张,她虽然爱钱,想赚钱。但是违法的事,她可是不敢做的,更别说让她进局子去。
    “这、这我不是看生意挺好的,想着晚上更热闹些,最近年轻人流行贴面舞,很多厂里的妹子下班了才过来,我想着这需求挺大的,我们不赚自然有别人去赚。”
    “所以我才说你贪心,你隔个几天再晚上开业不成么?你何德美虽然能力强,但是你拧得过部门人员?”
    龙一智叼着一根烟,往后一躺,双手瘫在真皮椅背上,就那样斜视着何德美。
    何德美也有些心慌,“这,龙爷,我这不是没有经验吗?还好有你把关的。这事,怎么解决了?”
    说完何德美赔笑地拍了拍他大腿,男人眯眸狠狠吸了一口烟,说话的时候,烟雾从嘴里冒了出来,“那边的意思是拿捏不准营业性质,加上开歌舞厅的趋势是大势所趋,一时半会那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只是,文件没下来之前,你这是绝对不能再开了。”
    何德美心里觉得颇为惋惜,敢为人先,才有大钱赚。现在政策还不明朗,就得沉下心来,看看政策的变化。看来这个龙爷也只是吓唬吓唬自己,不就是为了显得他的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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