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物人生 作者:曲青

    规矩不想被束缚

    魏堇尧毫无反应,咪咪想着私下里再求求他。眼睛绕来绕去瞎看。

    以她的现代审美标准看,巧克力色肌肤的哥哥们都高大俊美,肩宽体长。嫂子们也很漂亮,肤色健康,腰高腿长,如果像模特一样肯定美得冒泡。只是不像模特,到有点像篮球运动员,肩膀太宽、部太平、腰也太、手脚也很大,缺了点女的娇柔。在加上规矩下的死板,更是少了份多姿的妩媚。要是搁在现代,一定都是巧克力肤色的狂野美人。不过,这都是表面,谁知道私下里什么样。

    咪咪忍不住瞎想,一边偷瞄嫂嫂们的脯,再比比自己刚刚鼓起一点的脯,很是欣慰。慢慢长吧,原来人人都是飞机场。

    中午,全家人一起吃饭。一人面前一张桌案,实行分餐制。咪咪坐在魏堇尧腿上不动地儿,眨着大眼睛装傻,决定白痴相演到底。相信这应该不难,毕竟从前总有人说她少筋。

    老夫人发话后,大家才敢动筷。咪咪面前没碗也没筷,魏堇尧照例夹菜喂她。

    一屋子人,包括旁边有娘伺候的小辈儿都瞪大眼看着,吃惊不已。都听老夫人说了,咪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可伺候还有下人呢,用得着老爷亲自动手吗!尤其几位夫人,她们生病,老爷都没亲自喂过一口药。现在却喂一个贱人生的白鬼!!

    四夫人尤其难受,她14岁第一次见到魏堇尧,就发誓非他不嫁。求爹爹宁可当小老婆也要跟着他。15岁嫁过来,到如今16年,生了两儿一女。他一直不冷不热,原以为他就是这样的子,对别人也都一样。没想到竟也有如此温柔体贴的一面。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魏堇尧不出声,咪咪吃的很坦然。虽说大家盯着有点不好意思,可她看出来了,家里他爹最大,听他的最好。半侧着身,依着魏堇尧的手臂,张着小嘴,一口一口吃的香喷喷。大眼睛弯着,一脸满足相。

    老太太瞧着好玩,她有只名贵的黑猫,平日里都是自己亲自喂,“咪咪,祖母喂。”也要喂。

    瞄一眼魏堇尧,没说不同意。咪咪乐呵呵爬过去,靠在老太太身上,一瞧那筷子上的菜,小脸立即跨了,嘴巴抿的紧紧的,瞪着筷子上的洋葱。真是冤家路窄,祖母头次喂她,臭洋葱就来捣乱。黑眼珠瞧瞧爹爹,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看看祖母期待的笑脸和大家伙热切的视线,咪咪委屈极了,黑葡萄似的眼珠像泡在水里。大眼一闭,心一横,张开小嘴。直接吞到肚里。

    “还是娘有本事。”魏堇尧笑着说。

    “怎么了,”老太太不解。

    “咪咪最能挑食,洋葱不吃,芹菜不吃,青椒不吃,大蒜不吃,往日里我得连哄带吓才能吃下一口,今日娘什么招都没使,她就乖乖吃了,这还不是娘的本事!”魏堇尧笑着说。

    “我说呢,小乖乖跟吞药似的。”老太太恍然大悟,“来,小乖乖,和祖母说,喜欢吃那个,祖母夹给你。”

    咪咪小脸一亮,咧着小嘴,小手指着,“祖母,咪咪爱吃。”

    “馋猫儿,爱吃,还长的这么小?”老太太好笑地给她夹,咪咪鼓着小脸大口吃,好香哦,想当年她怕胖,不敢吃,亏死了。

    “娘,行了,别再喂她。她身子不好,受不了太多。”魏堇尧出声阻止。

    咪咪吃得正来劲,硬生生给打断了。气的鼓着脸瞪魏堇尧,就会坏她好事。

    “再瞪,点心也没了。”魏堇尧不紧不慢地威胁,语气十分轻柔。

    咪咪咬着嘴唇,鼓着小脸,垂着大眼睛生闷气。

    一屋子人都看傻了,早忘了吃饭。她们老爷、他们爹什么时候这么随和,这么有耐心。一张脸终日冷冷的,没个笑模样。张嘴礼教,闭嘴规矩。今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来,吃口豌豆。”魏堇尧夹菜喂咪咪。

    咪咪抿着小嘴,瞪着豌豆,深仇大恨似的!抬眼看看她爹,一点妥协的意思也没有。扁扁小嘴,脓包样的开哭,眼泪豆子似的一颗颗往下掉,委屈啊,“人家又不是兔子,天天吃菜,呜呜﹋﹋”

    “好了,不哭,不哭,吃点心行吧。”魏堇尧赶紧哄。

    “嗯,呜呜﹋﹋”馒头小手揉着眼睛,还不忘点头要吃的。

    “噗嗤,真是个活宝贝!”老太太也给逗笑了。

    点心来了,咪咪一瞥,只有小小的两块。爹爹最小气。

    红着眼睛、红着鼻子、脸蛋上还挂着泪珠,一吃到美味的点心,小脸立即笑呵呵,美滋滋地看着众人。就这点儿出息!

    大眼睛笑呵呵地扫过众人,四个娘表情淡定,三个成了家的哥哥嫂嫂都规规矩矩吃饭,和她目光对视也只是淡淡一笑,看不出亲疏。四哥老学究一样专心吃饭,目不斜视。只小弟魏秉诚冲着她憨憨一笑,咪咪心里感觉一热,也回了个大大的笑容。三姐魏婳冷冷地撇她一眼,高贵不容侵犯。四姐魏婷笑眯眯看着她,却让咪咪觉得她不怀好意。

    瞧着大伙儿的反应,咪咪心里发毛,自己刚才是不是太过恃宠而骄?可他们先前又又掐不也都没安好心。自己不过是展示一下她有爹爹照着,谁也别来欺负她这个傻瓜。她只要吃好、喝好、继续享福就好。不会抢走他们任何东西的。

    大家伙儿瞧她变脸跟翻书似的,有得觉着她又可爱又好玩,有得觉着到底还是个孩子,有得觉着骄纵无礼,有得觉着她是讨人欢心,怎么想的都有。

    吃了点心,喝了两口汤。咪咪坐在软垫子上好奇地看着众人。好有规矩啊,一屋子人吃饭居然没多大声音。连弟弟魏秉诚都像模像样。

    “呜呜﹋”球球的声音。

    小孩子似地爬起来,蹬蹬跑到厅门口。

    “小姐,球球饿了。”李妈说着递给咪咪一大盘香喷喷的五花,临了还加了句,“小姐,这是给球球的,你不要偷吃,老爷会罚我的。”

    正要接盘子的咪咪气的小脯起起伏伏,她怎么那么惨,偷吃狗食还有人管。指着两个月就长得

    半人高的胖狗,“我吃菜,你到吃,咱俩谁是主子!不行,今天不许吃!”

    “小姐,球球和您一样,它不吃菜。”李妈替狗求情。

    “不许,今天它要吃了,就说明我不如它。我怎么能不如狗?”咪咪开始和狗较劲。

    “小姐,这怎么能放在一起比,您是您,球球是球球。”李妈很无奈。

    “不行,必须吃菜。”软糯糯的娇呼声继续。

    满座静悄悄吃饭的人都憋着笑,听着院外“哎呦”“讨厌”“乒”“乓”“呜呜﹋”人声狗声混成一团。屋里魏堇尧面无表情,稳坐泰山。大家伙儿都压着好奇心,闷头细嚼慢咽。

    “好了好了﹋给你﹋给你吃﹋我服你了还不行吗。”软糯糯的声音无奈地响起。

    然后是狗大口吃的声音。

    蹬蹬蹬,小人儿跑进门口。气喘吁吁,头发乱了,衣服也脏了,嘴角还沾着白白的狗毛。很明显,训狗没成,被狗训了。这可算是他们启国第一笑话,她是她们启国第一熊包。

    大伙儿都憋着不敢笑,只有老夫人“哈哈哈﹋”笑的前仰后合,“活宝贝,快过来,怎么搞的?”

    “嘿嘿﹋”小人儿傻呵呵的憨笑,抬手,手心里攥着一绺狗毛,“嘿嘿﹋祖母,笨蛋球球被我教训了。”

    众人实在憋不住,全都笑出声,刚才明明是你求饶的好不好。

    “李妈,给小姐收拾下,带她回去午睡。”魏堇尧放下筷子说。

    “就在我这睡吧,下午也留在这,晚上再回去睡。”老夫人开口。

    于是,咪咪被留在了老夫的院子里,临睡觉前,她还想着,要是晚上也能留在这就好了。

    下午,咪咪换了身紫白搭配的衣服,配着颜色娇艳明丽的紫水晶项链和发饰。菩萨前的金童一样

    牵着老夫人的手,陪着老夫人在天池上的回廊里散步赏鱼。

    刚在亭子里坐下,魏婷领着一个满脸严肃的婆子过来。

    “祖母,婷儿把刘嬷嬷带来了,让妹妹先见见她,看看是不是满意。”魏婷拉着她的小手亲切地说。

    “嗯。还是婷丫头知道祖母的心思。”老太太冲魏婷点点头,手指着刘嬷嬷对咪咪说,“刘嬷嬷从前是专门在里教习礼仪的,教的最好。是我专门向太后要的。咪咪你跟着她,定能学得好仪态。”

    咪咪大眼睛眨呀眨地看着刘嬷嬷,她虽穿着下人的衣服,却无一点卑躬之姿,发髻梳的一丝不苟,衣服连个褶皱也没有。一脸严正不可侵。

    她双眼挑剔地把咪咪从头看到脚,“禀告老夫人,奴婢会全力教导五小姐从头学起,小到姿仪步态、用饭礼仪,大到出席皇家盛会的礼制。”

    “好。”老夫人高兴地说,“咪咪,你要用心学。”

    咪咪两只小手握着老太太的大手,郑重其事点着小脑袋,“咪咪听祖母的,一定努力学。”

    “乖孩子!”老太太掐掐她的小脸说。

    “祖母,咪咪现在就回院子做准备,明天开始正式学习礼仪。”大眼睛黑白分明,乖巧地看着老夫人。

    “好,回去吧。别忘了从明天开始要过来给祖母请安。”老太太交代着。请安是礼制,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咪咪记住了,祖母再见。”小娃娃般蹬蹬跑向一边候着的李妈。

    咪咪伏在李妈温暖的肩膀上,由她抱着回院子。

    从咪咪来到这里,李妈就照顾她,至今几个月了。咪咪叫她一声娘,觉着她就是她的娘一样亲近。

    小手搂着她的脖子,脑袋贴着她的脸颊,“娘,那个刘嬷嬷好吓人啊。”

    “她是出了名的严厉。从前受过先帝宠幸,先帝去了以后,就留在后教习礼仪,很得皇后信任。前年开始教四小姐礼仪,因四小姐在成人礼上表现出众,她也跟着出名,很多富贵人家都来找老夫人,要借她过去教导自家女儿。”李妈解释着。

    “她会不会打人啊,我害怕。”咪咪委屈地撒娇,看来这人自己惹不起。

    “没听说打人,不过惩罚很严厉。小姐要是害怕,和老爷求求情,换个人过来也好。”李妈拍着咪咪的背安抚着。

    “讨厌的规矩!”咪咪抱怨,都是男人定出了约束女人的,“娘,明日还要给请安。什么时候故去,要很早吗?”

    “比小姐平时起床时间早一个时辰。”李妈回答。

    这么早!咪咪彻底蔫了,看来发懒的日子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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