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月中下旬。那天,儿子拿着本子等着去学习加强班。我说:“喜乐,自从去了学习加强班,你觉得自己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当然进步了。老师都这么说。”

    “为啥?”

    “作业公整了,考试成绩上升了,这个月语文、数学都能考上九十了。”

    “但爸爸认为你退步了,而且退步比较大。”

    “啊!”儿子瞪大眼睛愣了一下,说:“为啥?”

    “喜乐,中学现在几届的初中学生,刚上中学时人人成绩都很优秀,可过了一学期有的孩子就开始不交作业了。”

    “爸爸,你们中学生的事,与我学习进步有啥关系?”儿子打断了我的话说。

    “当然有关系,”我说道,“你也要长大,也要上中学。喜乐,以前你没去加强班,一到休息日对作业是什么态度?”

    “赶快写,写完可以玩了。”

    “写作业有人要求你吗?”

    “没有。那是我该干的事。”

    “但自从参加学习加强班后,你对休息日的作业又是什么态度?”

    “写得又快,又认真。”

    “那是你在加强班里写作业的状况。我是说你对作业是什么态度?”

    “爸爸,我不明白你说的是啥意思?”

    “爸爸说你好好品味希望你能把真实的感受说出来,”我说道,“过去休息日你写作业虽然错误多,但心态是主动的;而现在你不去加强班就不想在家里写作业,只有到加强班外界有了压力时你才写,你想想最近这段时间有没有这种想法?”

    “爸爸,我没说过你咋知道,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此时,去学习加强班的时间到了,王喜乐赶忙拿起作业本走了。

    下午,儿子从加强班回来,进门就说:“爸爸,我去加强班后作文进步多了。”

    “依据是什么?”我说。

    “过去我写作文,老师就给个八、九十分,现在都在九十五分加十分以上的水平,老师不断夸我写得好。”

    “喜乐,这正是我想对你说的。从分数上看是进步了,其实你的作文退步很大!”儿子愣了,傻望着我,我接着说,“说实话,自从参加加强班你写的作文爸爸看都没心看,更别说改改去投稿了。”

    “为,为——啥?”儿子结巴着问。

    “因为你写的都是些花草树木那类死东西,挖空心思找好词好句去组织作文的开头、中间与结尾所有的内含都是一个类型,虽然符合了老师的评判标准,但没了你的心声。这段时间你写得作文有你的心声吗?”

    “没有。”

    “没有心声,写什么作文?文如其人,文如其人,作文是用来抒发自己的情思的,如果作文不写你心里的东西,你的心迟早会'死'去的。虽然别人的东西需要借鉴,但你老把别人的好词好句搬到你的作文里,这样的作文再得到老师的认可,爸爸认为那是世上最烂的作文。”

    “为啥?”

    “因为你整个四月份的作文没有像想力,且失去了对生活的思考,这还不是爸爸最担心的,我担心的是:你现在在加强班作业完成的好了,等长大了,到了中学,当你具有了反抗力,加强班的压力再也压不住你的时候,你也会像现在的一些中学生从抄作业开始,经过二、三年完全放弃学习,发展成一个无学习能力那类孩子,最后上完大学变成一名不敢参与社会竞争的人。如果你只有在加强班的压力下才去做你本该主动去做的事,我想未来无论学业好坏,你一定缺少社会竞争力。学习是很艰难事,它是对生命的一种责任与承诺,当不明白为什么要学习之前,谁也是不可能产生真正的学习动力,所有强制的学习都是为将来厌学做准备,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

    王喜乐默默站在那好像抉择着什么,为了给他鼓劲好相信自己,我说:“喜乐,你将来肯定比爸爸强。”

    “为啥?”

    “爸爸二十岁时最远才到离家一百多公里的地方,而你十岁就转遍了半个中国;爸爸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连文章还不会读而你都挣稿费了,你靠自己干成的事真是太多了!来,爸爸和你做个专栏。”

    为了让王喜乐儿子看到自己的闪光点,我俩做了一个展视栏,把他发表的文章固定在上面并压在书桌的玻璃板下,每天上学前让他面对过去的成功,默念几声“我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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