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九儿几句话怼的田守恒半个字儿没说出来。

    道理也讲的很清楚了,人家每天吃睡在伤兵营里的医护帐,自然是先忙完医疗营地的伤兵,在来给闵绯寒复诊换药。

    至于每天事儿多事儿少,什么时候忙完,那自然是根据实际情况而论。

    忙完的晚了,那自然去给闵绯寒换药,就要更晚些,这本没什么奇怪,就你们这帮好事儿的,将好好的事儿,传的乌漆嘛黑,变得没边儿没际。

    这些话米九儿可以插着腰骂,但是闵绯寒不行。

    一来闵绯寒还真学不会米九儿这做派,她也没有米九儿留在军营里这么些年的经历,虽然都是女子,可是天天的给大老粗们疗伤换药,不学出一身豁的出去的性子,可压不住那些在伤兵营养伤的祸害们!

    闵绯寒就不同了,虽然已经是巡卫所的典校,可是毕竟初来乍到,又因为自身藏有隐秘,时时刻刻都不敢太过莽撞。

    而且这次的事儿,多少都是因为他自己不知避忌,才惹来的麻烦,更没立场了!

    米九儿指着田守恒连说带讽刺,还不算完,一转头对着已经走到上首坐下的夏侯宴:“元帅,今儿你可是在场的,这次外面传的沸沸扬扬,我好歹是个大姑娘家的!”

    点点头,夏侯宴依旧没有开口。

    “可是如今成了什么?我跟着父亲学了一身医术,看着营中士兵鏖战劳苦,懂医的人手不足,难免有些人被照顾的不周到,这才伸了手,管护一些伤兵,避免他们因伤殒没。

    可现在呢?倒成了我的罪过了,更有些人,将我当成不三不四的下贱人,左一声贱人,右一声不知羞,合着以为谁都是他家的那些不上台面的脏货不成?”

    “九儿姑娘言重,当初你是如何进的军营,又是怎么去的伤兵营,想必在场的大多数将领,都是知道的!”宇泰赶紧出来应场子,配合着。

    “是是是,我们都清楚的,九儿姑娘切不可多想!”一些人急忙跟着道。

    米九儿擦着半点泪水都没有的眼角:“可现今我被人骂这样,我惹着谁了?”

    瞬间,所有在场的高中低位将领,尤其是跟田守恒站的近的,都纷纷避开了些!

    田守恒本就被米九儿骂的一脸难看,这下更加的成了漆黑一片了!

    “我今儿把话说在这里,回去我就给那些经我手疗伤的士兵下药,纷纷药死了他们,省的我名节受亏。”米九儿说着,佯做恨声:“你们左营可是有不少人,经我手养好的伤势。

    现如今还有十几个在我手里调理,回头我就请人将尸首送来,你们自己收好处置了!”

    马钰等左营的将领,瞬间睁目结舌,随后一个个瞧着田守恒,恨不得一把掐死。心道你惹谁不好,偏偏惹了这个,以后谁有个伤啊病啊的,吃着药还得分分钟小心被人弄死!

    听说军中不少老大夫,都甚是喜爱这个女子,一身医术,都倾囊相授的教给这丫头!

    于是田守恒转瞬间成了左营将领眼中的‘绝缘体’,绝对不能跟这厮有牵扯,不然等于是随时有吃错药,落一个不明不白死法的下场!

    虽然心里明知道米九儿是在作势,可是宇泰还是忍不住的微微哆嗦了一下,心道这女人说的话真是够狠的,下药药死……我类个天,这尸首还给送回来……

    夏侯宴倒是嘴角挑了一挑,看着在场的将领纷纷黑了脸色,觉得好笑极了!

    闵绯寒都已经听的一愣一愣的了,虽然知道九儿姐姐是个泼辣的,可是没想成,都到了这个程度了!

    再想想向来温和蔼蔼的米大夫,这真的是父女么?!

    “可是有人瞧见的,那夜你跟这小子,拉拉扯扯,勾勾搭搭的从他的营帐里出来!”田守恒可能是被米九儿骂的急眼儿了,将胡曹长交代的绝不能提的事儿,给抖搂了出来。

    闵绯寒一听这话,心道也就前几日,因为一时聊得高兴,这才没注意,二人是挎着胳膊,送九儿姐姐离去的。

    也就是说,闹起这事儿的人,也就是这几天才发现的,那么……

    微微想了想,闵绯寒就猜到了。

    “元帅,主将。”闵绯寒急忙站出来:“那夜的确是属下扶着九儿姑娘出的营门,因为属下的营帐里,地面稍有不平,九儿姑娘给属下换药时崴了脚。若不是九儿姑娘严词拒绝,属下本该是亲送九儿姑娘回营的!”

    这话就说得通了,不少人都点头,表示若是如此,到是能够接受。

    夏侯宴也适时的露出几分认可之意,下面的人察言观色,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在站出来跟闵绯寒为难,不然就等于是直接跟军中主帅唱对台戏了!

    “谁能证明?”田守恒死抓着不放。

    闵绯寒故作一愣:“自然是我们第七巡卫所的在营军医,当时还是请他帮着九儿姑娘配的药,由九儿姑娘自己,敷在脚腕上的!”

    田守恒双眼一瞪:“那做不得数,谁不知道,米老头和她,可是父女!”

    闵绯寒听田守恒这么说,不由得嗤笑一声:“然也,既然田大人也知道米大夫和米九儿姑娘是父女,那么试问,米大夫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女儿,跟我一个小小的典校,有不清不楚的来往。”

    说道这里,闵绯寒接着说道:“况且米九儿姑娘每次来跟我换药,若是太夜,都是请了米大夫过来在场的。

    真不知道,外间那些风言风语,都是什么有心人传出去,糟践别人名声!”

    马钰这时才活了似的:“不错不错,若是如此说,倒也算不上夜半私会,况且又有米老大夫在场,这个——田校尉,此事,你要给本将一个交代!”

    “先给老头子我一个交代!”说着,营帐门帘撩动,米大夫怒容满面的从外面进来。

    一进来的米大夫,话都没说,就冲着田守恒啐了两口:“你个憋心找死,活的不耐烦的东西,我女儿的名声,你也敢不明就里的糟践?!”

    “你!”田守恒被米大夫当头罩脸的啐了个满脸的口水,急怒之下,一抹脸上的唾沫星子,抬手就要揍米大夫。

    可是被快闵绯寒快一步的撞了他一下,整个人扛着田守恒倒在地上,这才算是将人给拦了下来!

    “放肆,田守恒,你竟敢在本帅面前动手,你是真活得不耐烦了?”夏侯宴本就没有表情的脸上,因为转冷的眼神,瞬间杀意弥漫!

    米大夫根本不惧田守恒,转脸就对夏侯宴道:“元帅,我女儿当初可是不忍那些受伤的兵卒亡于伤痛,才以女子之身,协助军中医者治疗伤患,她可不应受这种委屈。

    如今事情弄成这般,还请元帅给我们父女一个交代,不然老夫便是身死,也绝不心服!”

    看着摔倒在地的闵绯寒,夏侯宴眸色更沉了一沉。

    加上米大夫的话,更让夏侯宴眼中闪过几道犹如实质的杀气,这是真的动了杀机了!

    宇泰察觉到夏侯宴的异色,怎能不明白这是真的动了心火!

    马钰脸上也露出一抹尬色,今天要不是他故意放任,也不至于弄成这地步,回头怕是要吃派头,可能还得给人赔罪!

    可是夏侯宴什么性子,那容得到回头找谁算账,当场就得清算了,不然他过不去。

    “马钰,这就是你管的左营?裘德海管不了,我才交给你,如今这是怎样?竟敢当着本帅的面前,就要同僚相争,抬手动粗了?”夏侯宴言辞冷厉,神色不善。

    马钰心头一震,这事儿不对!

    平日里就算自己行为有所不妥当,元帅也都会顾着颜面,当面替自己遮掩一二。

    可今天,竟然当着这么许多人面前,还都是自己统领的左营下属面前,就如此毫不顾忌的训斥呵责,可见事情绝不是表面这么简单。

    “属下之错,任由元帅处置!”马钰善察,知道此时只能低头,先将夏侯宴的心火消了,回头在找宇泰问明情由!

    倒是宇泰凑近夏侯宴耳边,不知道悄声的说了什么,才让夏侯宴神色松散了下来。

    马钰率着左营的将领,纷纷恭立在侧,静等着夏侯宴发落。

    这会马钰知道,自己做不得主了!

    稍倾,夏侯宴:“事情经此,也大概理得差不多了。不过是有人眼睛出了问题,瞧不清楚还在外乱传些歪曲之事。”说罢,瞧了一眼马钰:“日后你这左营,可要好生管管。”

    “是!”左营主将马钰,小心翼翼应道。

    “至于你!”夏侯宴指着田守恒:“一个五品校尉,也敢在本帅面前行为失当,着实该罚,着压下去,打三十军棍,以示警戒!”

    上来两人,就将田守恒按了下去执行。

    威严四射的瞧了一眼下面的人,夏侯宴:“米姑娘的名声,可不是说着玩儿,这种事,日后还是都管住自己的嘴得好。战场上,生死在天,可是若能不死,那就少不了多麻烦医者,别不自知,到时误了自己的性命!”

    这话狠了些,却死死的戳进了那些将军的心里。

    军营里两种人不能得罪,第一是上司。第二,自然是大夫!

    说完了这些,夏侯宴眼光落在了被人捆的结结实实的闵绯寒身上,心中不由得寻思着,捆成这样,还一直没人给松开,怕是得疼了。

    但是一想到她那营里,竟有人传出来这些闲言碎语,自己还不自知,也着实是又气又恨。

    还有一丝心疼,嗯!

    就是有些心疼了,夏侯宴想想就恼,一向聪慧,时不时都能气的自己这当元帅的咧嘴牙疼!

    今天是怎么了?偏这次如此蠢笨,让人拿住这么大个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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