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再与我纠缠的意思,重新坐正了身子。再也没有看我们一眼。

    那两名小姑娘一脸鄙夷的看了我几眼,大概是觉得我就是一装逼货。

    大概也只有近在咫尺的我才看清了问题的关键。我一旁那看起来十分干净的年轻人只是靠着一握之力就完全压制了这貌似英勇的男人。是的,只是一握便让那男人收起了嚣张气焰。

    这已经不只是力量上的差距,更多的是一种气势上的压制。

    我认真的打量了一遍一旁的年轻人,心中一时之间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想法。这个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男人十分识趣的没有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俩,我跟一旁的年轻人聊了几句。他不是一个冷漠的人,跟我的聊天还算热情。我在这期间对他的不凡表示了一些好奇,对此他只是十分平淡的用一句话带过。我平日对习武有些兴趣。他是这么说的。对此我很识趣的没有细问。

    在后半夜的时候我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乡。而且再一次的梦到了那次地下世界的情景。

    我看到了一扇无比巨大的青铜门,巨大到我一眼看不到它的高度,我不知为何伸手一推,然后看似无比沉重的巨门就缓缓打开。在其背后是一片虚无,是不可探知的黑暗。冰冷的风不停的从黑暗中涌来,让我浑身忍不住的打颤。

    那黑暗中会是些什么?

    我迈步缓缓的跃进那片虚无之中,身体漂浮一般的下坠,如同被风吹起的落叶不知道归宿在何方。

    这是一段漫长的漂浮,我的周围只有黑暗和冰冷的风,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忽然发现不知何时黑暗中一些多出了数之不尽的骷髅。它们发出奇怪的笑声,缓缓的向我飘来。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或许是动作太大碰到了一旁的年轻人,他对我笑了笑道:“做梦了?”

    我点了点头,这才发现全身的衣服几乎已经被冷汗湿透。

    这一晚从这以后我再也无法入睡,心中对那片虚无的压抑感从未有过的猛烈。

    等清晨的时候汽车准时的到达了我所要去的小县城,让我意外的是年轻人竟然也是在此下车。

    跟我不同的是已经有人再次等候他,是一名极其漂亮的姑娘。

    我跟他客套了几句,那名姑娘很好奇的打量了我几眼。眼中带着一丝奇怪的神色。

    这是一名气质和美貌并存的美女,我当时被她看的很是不好意思。

    他们两人走后,我拦了好几辆车,结果一听说我要去河弯村都是无一例外的都是直摇头,看那样子是万分的不愿意。在我提出多给一些钱的情况下他们还是拒绝了。

    最终我只找到了一辆摩的师傅愿意载我过去,从他的口中了解到这座县城虽然距离河弯不是十分的遥远,可之间的路途却不好走,连水泥路都还没修上。这让我多少有点意外。

    按理说河弯村还没偏僻到这种地步啊,怎么弄得跟被这个世界遗弃一般?

    这一路之上十分的颠簸,去河弯村的路实在是太过曲折,我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拐了多少个弯,总之一直各种绕来绕去。关键是路还不好走。坑坑洼洼的。

    我被颠簸的几乎浑身都要散架一般,看来这个摩的师傅要的钱多还真不是白要的,估计这一趟下来他的车就该大修了。

    摩的师傅是个很健谈的人,一直跟我扯东扯西的,我也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他跟我说这河弯村还真就跟没人管一样,修路什么从来就没有提过,这村子几乎就跟与世隔绝没啥两样。按理说这也不是多么偏僻的村子,可就愣是成了现在的局面。

    外面的人想进去难,里面的人想出来难。

    我对这点也有些奇怪,不过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是早晨搭上的摩的,一直到中午的时候我才远远地看到一个村子的轮廓。不是路途多么的遥远,而是道路实在太过曲折了。

    可算要到了,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路的颠簸真是让我难以忍受。

    到村子前时我试图找到一些对这村子的印象,可惜完全没有。我就如同到了一个陌生的村落一般,一切都让我有种陌生的感觉。

    下了车后我一个人走进了这个村子。跟我印象中有一点吻合的便是它的破败,就如同一座被遗弃的无人居住的村庄一般。

    村子的人对我这个陌生人的到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我找了一个老人向他打问了我二叔的家。

    我二叔一直都生活在这个村子,他叫陈守御。这一点是我许久之前从父母那听来的。我本身对这些已经毫无印象。

    这是一名十分苍老的老人,面对我的问题他颤巍巍的指了一个方向,然后说了一口我完全无法听懂的方音。遗憾的是我对老家的话完全没有什么概念,听了半天也没能听听懂他要表达的话。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讽刺。

    我顺着他的方向大概走了一段路,又问了一些人,就这般奇迹般的还真让我找到了。

    不对,准确的说不是我找到的,而是二叔找到的我。

    我顺着别人指的方向一路走来,也没个大概位置,正毫无办法的时候,一名中年人找上了我。

    他相貌十分的普通,一眼看上去绝对不会让人注意,让我意外的是他开口就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你找我?”

    我当时都没反应过来,许久之后我才试探着道:“你是二叔?”

    没办法,我真的对二叔没什么印象。

    中年人听到我的称呼明显的也愣了愣,很快他就变为了一脸惊喜。“你小子是陈歌?”

    “恩恩。”我连忙点头。看来是这句二叔没喊错人。

    他明显的十分高兴,用力的拍着我的肩膀。“你都这么大了,我记得你小时候才这么高点,走路摇摇晃晃的,还总摔跟头。”他跟我比划了下。“我一开始就觉得你像小歌,没想到还真是。”

    “二叔。”我又喊了句,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一直以为父母跟老家的人不怎么和睦,不然怎么会多少年都不联系一次。现在看起来这丝毫没有不和睦的样子。至少我能感觉到二叔看到我是真正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不对啊,你怎么会回来?”二叔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脸色变得无比严肃。

    二叔态度的改变实在太快了,我都有些无法接受,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我不能回来?

    “二叔,我不是看到您寄来的信了嘛,我父母在很远的外地,我就想着替他们回来趟。”我解释道。

    二叔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铁青。“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我......”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怎么也没想到二叔为什么会改变的如此之快。

    二叔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样子。我怎么都觉得我有种做错事的感觉。

    “好了,回来就回来了,去家里休息下吧。”二叔疲惫的对我说了一句。

    “二叔,其实我就是看我父母挺忙的,就想着我也算是个大人了,总得能帮他们分担一些事情吧,所以就自作主张的回来了,我......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不是错了,如果是的话我真的很抱歉。”我沉默了下很认真的对二叔说道。

    二叔对我笑了笑。“傻孩子,想什么呢,什么错不错的。”

    我以为二叔之所以这么说都是因为我没通知父母就自己擅自回来了,恐怕他是觉得我不能替父母做什么决定。

    我当时真是这么想的,后来才知道一切远不是我所认知的那般。

    如今的我就如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对一些事情任性而又没有深思熟虑,是一个百无一用而偏偏又很自以为是的家伙。自己对这一点又毫无所知。在西藏之旅其实很多地方都能有所体现。

    等很久很久之后我成长到每走一步都深思熟虑,每做一件事都谨慎到滴水不漏的地步,每说一句话都要在心中千思百转等到没有丝毫弱点的时候才说出口,我才知道其实很多人都希望我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可惜,等到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阻止,我也再也变不回从前的模样。我自己选择了一条很多人都不希望我走的道路。

    就如很久之后一个人对我说的一句话。“以前的你让人很不喜欢,像个傻逼。现在的你让人觉得可怜,不得不变的如此强大......”

    我如今所走的某一步都在向着一个本不该属于我的道路前行,到了最后再想回到那原本的轨迹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是我浪费了很多人的苦心,因为我的任性和无知。

    “小歌,你现在都比二叔还要高了。想起你以前那又小又瘦的样子我都觉得有点不真实,当时你总是缠着二叔,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想象应该是不会记得了,你当时太小了,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起过二叔。哟......看我说的,刚说你应该不记得了,又说有没有想起我,这不是太矛盾了,说起来,你可能真的不记得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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