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店前一次主动出手,让张正恺终于体验了一把行侠仗义的快感,因而兴致勃勃,在街头闲逛到了傍晚,才返回飞蛮部族驻地。

    走到小院门外,就听到墙内传出龙且怒冲冲的声音:“那小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儿,恃功而狂傲,进城一天就惹下大祸,日子久了如何得了?”

    又有侍女小翠在嘀咕:“那个又臭又脏的闷葫芦,穿着的锦袍只怕都是偷来的。别看他武功厉害,也许是个逃亡的战奴,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

    “翠儿休得乱嚼舌头,若非张小哥路上相助,大家哪里还有命在?飞蛮部族可没有卸磨杀驴的习惯。”

    这是绿蛮公主的声音,才让张正恺心头稍微一宽,便若无其事的走进院内。

    歪把树冠之下,坐着脸遮轻纱的绿蛮儿,其双眸忧郁不展,似乎心思满怀,她的身边站着脸色黑沉的壮士龙且,更有嘴角嘟啦的小翠儿。

    “咳咳......”

    张正恺清咳一声,冷声喝道:“张某人言行举止,还轮不到人说三道四!本少总不能看着有人强虏民女,逼良为娼。龙且,你也是一条铁骨汉子,若是你遇上了该怎么办?”

    “呃......只是我飞蛮部......”

    独臂龙且脸色尴尬,一时语塞。

    绿蛮儿连忙接口说道:“张公子古道热肠,我等知道。且安心休息,有镳老前往郡衙交涉,想来无事的。”

    张正恺这才得知,五短矬子娄管家于药店吃瘪后,很快查清了蛮夷少年手中银令的来龙去脉,回家便向主子添油加醋投诉了一番,还借机扯进了郡衙中二、三之争。

    澜沧郡城二衙内靳汝楠,本是个跋扈之徒,更是心窄护短,又听说是三公子靳燕溪所属客人打了自己手下,还哪里按捺得住?即刻便派人来到飞蛮部驻地,兴师问罪。

    那时刻张正恺尚未回来,镳老也不敢多问事由,便带上足够礼金前往二衙内私宅,登门赔礼道歉去了,此刻还不知结果如何呢。

    众人正自郁闷,看见蛮镳长老一脸愁云回到了小院,看见张正恺也未多话,只向绿蛮儿恭敬回禀:“小姐......此事尚算揭过去了,但觐见郡守一事却耽搁下来,如今连门房都没好脸色了。”

    “飞蛮部人弱势微,又是有求于人,只能低头看人脸色,却是怪不得镳老!”

    绿蛮儿轻叹一声,黛眉低垂,又担心的问道:“他们......不会暗中再向张公子做什么吧?”

    “二衙内宅子几个受伤的家奴,全都重金打点上,想来一口怨气已经消了。”

    老人说着,又望向张正恺说话:“公子这次真是莽撞了,不可再行造次。飞蛮部族毕竟寄人篱下,也不能为你兜底太多的。”

    “多承镳老费心,张某记下了!”

    张正恺拿出银令交还给老人,说道:“本少这就搬出院子,自此与诸位再无瓜葛。若有祸事,镳老也不必认我为飞蛮部族人。”

    话毕,少年也没进矮房收拾什么,头也不回走出了院落,背后只传来镳老无奈的叹息声。

    ..........

    我张正恺,与飞蛮部毕竟不是一路人,还是分道扬镳为好!

    少年甩了甩脑袋,走在华灯初上的大街上,心头并无寂落,反而是一脸的轻松。

    随意找了一家客栈住下,自然不会在乎价格的贵贱,毕竟恺子哥如今算是一位腰缠万贯的隐形富豪,总得享受一番才是。

    小二捏着一角打赏的碎银,那是热乎的不得了,送来了热水夜宵,还贴在房里不舍离去。

    一番询问,得知从澜沧郡前往雷州城,最近捷径也是水路,那是一条人工开凿的大运河,自雷州府城连接到澜沧江源头,避开了其间横亘的山峦。

    只是可惜,运河上直达雷州城的大客船,间隔十天才有一驾航班,张正恺想要乘船前往雷州,还需等待七天的日子。

    一时百无聊奈,心头对飞蛮部亦再无记挂,张正恺第二日醒来后,便慢悠悠的走上了街面。

    几经打听得知,澜沧郡除了府衙以及守备军里,集中了入阶武士与高强斗士,城内只有一些低阶武士、未入流刀客组织的佣兵团、护院盟,并无其他武道宗门世家。

    华胥王朝以武修开国,现在却是以儒道安邦,众多修炼者以儒学入道,凝炼浩然之气为本,亦存品阶高低,其中入阁文生,与锻体武士品阶对等。

    小小的澜沧郡城,亦是学馆众多,门阀士子均投身儒学苦读,有所成就才能获取天朝一官半职。

    譬如澜沧郡守大人靳日阐,便是一位中阶儒士,修为境界比肩五星斗士,大公子靳中耀文韬武略,被华胥王朝招入云安城任职,前景一片辉煌。

    三公子靳燕溪年纪轻轻,在澜沧郡城文才出众,名声斐然,早已经跻身于九阁文生境界,而且前途广阔,稍有寸进瓶颈破关,便能成就为一位品阶儒士。

    唯有二衙内靳汝楠,天性粗犷好武,现为郡城守备军统领,修为也达到了初级星阶斗士行列,是他日继承郡守之位不二人选。

    如此,让张正恺又是大感兴趣,也不知儒修之道如何修炼,更不懂那浩然之气所谓何物,是否能够抵挡武士刀砍斧劈......

    这一日午后,张正恺于街面闲逛,觉得肚腹几饿,便寻到一处路边小摊,花了几枚铜子来了一碗牛杂大碗面,吃得饱嗝连连,甚是惬意。

    走了几步,看见前方街面有一处雅致的门面,上悬牌匾“陆羽居”三字,却是一家茶舍,顿感嘴中咸涩口渴,便信步走了过去。

    尚未跨入大门,一个衣着洁净的茶侍小二走将出来,打量了少年一身装束,脸色嫌弃的拦在门口:“高雅之所不迎俗客,小哥不可擅自进入。”

    额呵.......喝茶客人还分三六九等,谈什么雅俗?

    张正恺却是意外,不露声色问道:“小二哥,不知何为雅,何为俗?”

    小二还算彬彬有礼,竟然抱拳一揖,答道:“知书达礼即为雅士,蛮夷之徒只称俗人。”

    呸......以貌取人,狗眼看人低呐!

    重生少年暗骂一声,心头愤懑不已,可知本人前世可是堂堂“985”高材生,在“悦文”网络世界码字超过百万,怎么算都是一个读书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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