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还想看看灭这个东西的高人会是谁。
    来到老刘预定的包间,屋子里除了两张生面孔,其余几人都认识,是老刘和昨晚的两个阴阳先生。成顺今晚没来,估计是昨晚吓得不轻,不敢来了。
    老刘站起来正要给我介绍那两个生面孔时,一道黑影冲我窜了过来,我没来得及反应,但是胡长河动作奇快,它向前一挥爪子,那黑影“嘶”了一声,向后落在了桌子上。
    我定睛一瞧,是一只黄皮子。那黄皮子身周微微泛着光晕,和胡长河一样,是个得了道的,普通人是看不见的。它冲我呲着牙,还挥了下爪子,但是碍于胡长河在,不敢再次袭过来。
    “回来吧。”陌生面孔之一是个白皙瘦弱的年轻人,他唤了那黄皮子一声,便冲我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不知道你与黄家有私怨,不然我不会把它带出来。”
    “它是你的报马?”听说仙堂的报马基本都是奔跑速度快的黄仙,即使他知道我跟黄仙有恩怨,恐怕也依然会带它出门,因为他不能没有报马在身边。
    “没错,正是我家的报马。”他笑了笑,自我介绍道:“我叫沈暄,这位是我哥沈晖。”他指了下身旁那位不苟言笑的年轻人,“我们家在梅河立的堂口,叫慈恩堂。”
    原来他们就是马师傅说的沈家兄弟。这位弟弟身体瘦弱,火气很低,一定就是大神了,那他哥无疑就是二神了。据我所知,大神是作为媒介让仙家附身的,而二神是起协助作用的。二神通常都是打鼓、吟唱引来仙家成功附身到大神身上后,帮着传话问话的,所以也叫帮兵。在东北,立堂的大多都是夫妻。妻子体质属阴,容易请仙上身,而丈夫就作为帮兵从旁协助。至于兄弟一起立堂的,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冲沈家兄弟笑了笑,虽然他家的黄仙意欲偷袭我,但是这是我和它的私怨怪不得别人。“我叫康恺,久仰二位大名!”
    老刘见我和沈家兄弟自顾自地说起话来,呆怔了一瞬,张了张嘴,终是什么也没问,悄悄地坐回椅子里。
    老刘看不见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们的对话他可能有些听不懂,但是两位师傅却能看见一些影子,所以能明白其中发生了什么。
    马师傅有些尴尬地对我说:“原来你那仙家是你的护法啊?我还以为它要缠着你好让你做弟马呢……”
    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磨不开,毕竟昨晚我也没有道出实情,“它是我的保家仙,不出马。”
    “原来如此。”马师傅干笑两声,此事算是就此揭过。
    我本以为沈家兄弟就是今晚行动的主力,结果老刘却说他的老板另请了别人。
    老刘一脸歉意地对沈家兄弟说着抱歉的话,沈暄淡然一笑,说:“没关系,既然请的是魏老五,那今晚的事肯定能成。都说他除鬼破煞百无一失,厉害得很,正好今晚我们也开开眼界。”
    魏老五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是我们市里干这行很有名的一个人。但是他只看事不看病,看的事也大多与脏东西有关,至于风水、财运、命数一类的,他都不看。所以总的说来,他算是一除鬼专家。
    至于他到底是不是如传说中那么厉害,就要看今晚他能不能除掉那个红衣老太太了。
    此刻,一听说他要来,不仅是沈家兄弟,连我都想亲眼见识一下他的手段了。
    老刘一听说我们要观战,顿时有些为难,毕竟这是开发商那边安排的,而人家魏老五愿不愿意让我们旁观也无从得知。
    一直没说话的沈晖开了口,“刘哥,你不用为难,吃完饭我们自己去,到时你推说不知道就行。”
    老刘托马师傅将二人请了来却又不用人家难免愧疚,见他们执意如此,也只好点点头默允了。
    吃完饭后,老刘没有跟去,他冲我轻轻点点头,我立刻会意,知道他是希望我把结果告诉他,便也冲他点了头,他这才离去。
    老刘的工地上已经盖起了几栋大楼,我们找了栋离那个出事地点近的,然后上到三楼,在阳台上等候起来。半落地的阳台,很宽敞,但没有玻璃,我们几个或蹲或坐在地上,靠着半米高的窗台,等着魏老五的到来。
    夜色越来越深,终于我们听到了汽车的声音。探头一看,工地门口停着一辆白色suv,借着车前的灯光,可以看见下车的是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身着西装,下车后便脱了外套,然后随手将其扔到了车座上。关上车门后,他一边挽着白衬衫的袖口,一边走进工地的大门。
    随着他越走越近,我能隐约辨清他的五官。虽然看得还不是很真切,但是我能确定这家伙长得挺精神的,而且跟我想象中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不同,他很年轻,顶多三十来岁。
    汽车,西服,年轻,高大,帅气,简直就是行业中的精英,典型的高富帅啊!
    我暗自啧啧赞叹,心想,这要是加上有真本事,那他还真是完美得让人嫉妒。
    只见魏老五挽好了袖子,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符念叨了几句在眼前晃了一下,那纸符瞬间燃烧殆尽。也不知道那纸符为何会自行燃烧,看起来颇为神秘诡谲。
    一张符似乎不够,他又掏出了几张,再次念叨了几句咒语后,将那些纸符洒落在身周的地面上。然后他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似乎在等待那个厉鬼现身。
    之前我们过来不一会儿就能看见那个老太太现身,今晚也不知怎么了,等了这么半天都不见她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突然感觉气温骤然下降,我差点忍不住打个喷嚏,幸好及时捂住嘴憋了回去,不然偷看人家魏老五捉妖的事就败露了。
    探头一看,魏老五还在原地站着,望着不远处的一个用作楼基的深坑,等待着那老太太现身呢。
    这时,就听见身旁的马师傅倒抽了一口气,刚想回头看他发生了什么事,眼角的余光便瞥见窗外有抹红色。
    往窗外一看,我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那老太太正悬在半空中,用青白的眼球看着我们几个,嘴角还轻轻翘着,似乎在冷笑。
    他大爷的,她怎么飞起来了?之前不是一直待在地上的么?那魏老五还在地上傻等呢,这货在天上,也不知道他发现没有。
    胡长河早已立起身子,蓄势待发。我不敢轻举妄动,还维持着跪趴在窗台上的动作。
    僵持了没多久,那老太太身形一动,朝我们飞了过来。
    胡长河猛地向前一挥爪子,我下意识地直起身子想往后退,结果有人在身后推了我一把,我一个重心不稳,直接栽出了窗外。
    我坠楼了!我只来得及想这一句,地面便近在眼前了。
    我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从我肩头落下,接着我便被一个人抱住了身体,在离地面不到半尺的时候。
    当我被放下来时,我的心脏还在扑通乱跳。我只看到救我的是一个白色长发、白色衣衫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看他的脸,他便化为一道白光落在了我的肩上,再次变成了幼猫大小的白毛狐狸。
    原来,救我的是胡长河,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它化作人形。
    惊魂未定的我抬头看了一眼三楼的阳台,那老太太正和马师傅对着挠呢。
    我愣了一瞬,便全明白了。那马师傅定是被沈家的那只黄皮子上了身,他把我推下来试图报仇,但是却不忘保护沈家兄弟,正和老太太揪斗在一起。
    “你们这是闹得哪一出?”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是魏老五。
    我回过头,与他对视一眼,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见我不说话,温和地笑了笑,指了下胡长河,说:“你的护法真不错,不然你死定了。”
    还用你说!我到现在还在后怕呢,真是差一点就死了!
    我不搭茬,他倒也不觉尴尬,抬头往上看去时,再次说道:“楼上的那个仙家可不及你那狐狸,再过一会儿就坚持不住了。”
    见他还有心思说风凉话,我忍不住问他:“你不是来除妖的吗?赶紧的啊!”
    他一愣,问道:“哦,真是让我来收拾的啊,我还以为弄错了,你们才是来做这事的呢!”
    我顿时大窘,小声说道:“听说你很厉害,我们就来开开眼界……”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你们几个还真有意思,看起来都有点本事,却让我过来。你刚才是被人推下来的吧,内讧?”
    虽然被人暗算还差点死掉,但是只要没死我就能很快放下,毕竟欠债的气短。
    见他还有心思跟我八卦聊天,我忍不住劝道:“魏哥,赶紧的吧,那老太太一天比一天厉害,再不收拾怕是要出变故!”
    “好。”他点了点头,神色严肃起来,冲我招了招手,说:“你过来!”
    我依言走过去,他将我拽进那个纸符摆成的圈子里,“你火气太低了,怕是这狐仙一走,你就会被邪祟上身,待在这里安全点。”
    他边说边将左手无名指上的宽大指环摘了下来,揣进了裤兜里。然后,他将双臂横放在腹前,掌心相对轻轻拍打着,同时,嘴里轻轻念叨起来。
    他声音太低,我听不清他在念些什么,那些音节细细碎碎的,混合着低沉磁性的嗓音,倒是挺好听的。
    一阵劲风刮过,我看见他双肩上无比旺盛的火气,突然变得暗淡起来。
    我正要出声提醒,就见他身周隐约泛起了淡淡的黑雾,接着,一条状似黑蟒的雾气缠到了他的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些术语可能大家看不懂,下一章【作者有话说里】会解释。
    第5章 手段粗暴
    作者有话要说:  针对一些术语解释一下――
    出马:北方称为搬杆子、顶香火头、领兵带队的。南方称为出壳、落座,放桌等。随着地域的不同,叫法也很多。但最终都是一个目的,有一个弟子(也称弟马)带领一个仙家的堂口,为人看事查病。
    保家仙:一般在东北农村供奉,俗称胡黄二仙,一般是写在纸上贴在墙上,或是用木板制作的胡黄二仙的排位。
    胡黄白柳灰:指五种动物仙家,胡-狐狸,黄-黄鼠狼,白-刺猬,柳-蛇,灰-老鼠。
    常:东北人管蛇叫“长虫”,常是长的谐音,所以蛇类修炼的仙家自称姓常。
    注:不懂的可以留言问我,每条评论我都会看哦!
    我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魏老五竟然这么年轻,才三十上下,而且高大帅气,看起来还挺有钱,跟他一比,我这种矮上一截又瘦弱的穷逼显得很是寒酸。
    不过,他看起来挺平易近人的,不像是爱装逼的样儿,这让我对他多少还算有点好感。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前一刻他还和善可亲,下一秒他整个人就换了气场,冷若冰霜,凛然肃穆。
    望着他身上那如纱一般透明、如蛇一般缠绕的黑雾,我猜测他应该是请神上身了。
    他侧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平淡无波的眼神在看清我后,讶异之色一闪而过,“原来是你。”
    见他轻喃了这么一句,我很想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回过头去走远了,我只好作罢。
    魏老五走到我们藏身的阳台底下,向上看了一眼。那个红衣老太太此时已经和被黄仙上身的马师傅打了好一会儿了,马师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了好几道口子,可见老太太物理性攻击的能力又增强了。
    马师傅破碎的衣衫里露出了紫黑色的指印,看来他确实撑不了多久了。
    就在那一人一鬼你一拳我一掌地缠斗不休时,魏老五一步窜到了一楼的墙上,然后手脚并用以极快的速度向上爬去。
    这就是传说中的壁虎游墙功吧?见他无视重力,用连特种兵都做不到的徒手攀爬一路向上,我暗叹不已。眨眼间,他就已经爬上了三楼的阳台,然后一伸手就抓住了站在阳台上的老太太的脚腕,用力向后一扯,那老太太就来了个重力加速度,一下子被掼到了地上,发出了愤怒的尖啸声。
    魏老五见把她扯下来了,也没耽搁直接跳了下来,落地时轻巧得仿佛背后长了隐形的羽翼。
    老太太直挺挺地立起了身子后,直接朝刚落地的魏老五抓去。魏老五没躲,一手拨开她的双臂,一手成爪状朝她的脖颈抓去。那老太太向后一跳躲开这一击,又再次跳向前尖啸着伸出了利爪。
    魏老五就这样和那个凶煞厉鬼揪斗在一起,看得我目不暇接,连大气都不敢喘。
    就在我为魏老五捏了把汗时,只见他身形一闪快步上前,迎上老太太的利爪时,向旁一闪躲过这一下,然后迅速握住了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则适时握住了她的肩膀。
    “啊――”老太太登时发出了最为尖利的一声惨叫,她的胳膊被魏老五生生拽了下来。
    被拽下来的胳膊瞬间化为齑粉,消失不见。老太太面目狰狞,狂乱地挥舞着剩下的一只胳膊,一副势要将仇人挫骨扬灰的架势。
    “小心!”我脱口提醒道,同时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魏老五躲闪不及,挨了一下,但他连眉都没皱一下,直接如法炮制拽下了老太太的另一只胳膊。
    老太太一看大势已去,急忙转身意欲逃跑,结果魏老五欺身而上,一把握住了她的脖子,用力一扭,那颗绾着发髻的头颅便被揪了下来,顺着力道飞到了半空又转瞬间化成齑粉消失不见。
    好狠辣的作风!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虽然魏老五对付的是会害人的凶煞邪祟,但是这般狠厉粗暴的手段,着实骇人。
    见那老太太剩下的身体也渐渐消散,魏老五这才收了一身的戾气,朝我走了过来。
    我顿时浑身一僵。
    他在我跟前站定,微皱眉头看了我一会儿,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混得真惨。”
    我无语了半晌,正想问他何出此言,是不是认识我,就见他身体轻轻抖了一下,双肩上的火气腾地一下又明亮如初,而周身缠绕的黑气也不复存在。
    “吓到你了?”他轻轻问我,带着温和的笑意,与刚才的神情截然相反。
    “那个……”我斟酌了一下,继续问他:“刚才你是请神上身了?跟换了个人似的。”
    “嗯,他就那样,看起来比较凶。”他说着从裤兜里掏出那枚之前摘下来的银白色指环,然后戴回到左手无名指上。
    这时,我看见他那根手指上有一个黑色的蛇形纹身,戴上宽大的指环后,纹身便被遮住了。
    那个纹身定与他请上身的仙家有关,我暗自揣测。
    “你那个仙家好像认识我?”我还在纠结他之前跟我说的话。
    “不知道,等我有机会问问他。不过,你基本不用在意,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魏老五依然笑得温和,边说边将挽起的袖口放了下来,拽得平整了以后,不紧不慢地系上了袖扣。
    “我看你刚才好像受伤了,没事吧?”
    “哦,没事。”他说着解开了衣襟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确实没事,连个指印都没留下。
    明明那老太太挠了他一爪子,他却什么事都没有,还真厉害啊。想那马师傅也是被仙附了身,结果不仅衣服破了,还全是指印子。
    我和他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其他几位陆续走了过来。
    我看了姓马的一眼,他此时面如金纸,显然有些承受不住刚才仙家的附身与打斗。我视线轻移,终于在沈暄的身后不远处看到了那只黄皮子,它身上的几处皮毛被抓掉了,俨然受了伤。
    本来还气它暗算我,此时见它没得好,我心里这口气顺畅多了。
    沈家兄弟走到魏老五跟前,拱了拱手,客套道:“魏兄好身手,蟒二爷果然名不虚传!”
    一听这话我才知道,魏老五的仙家叫蟒二爷,原来是条得了道的蟒蛇,难怪那黑雾像条蛇一样缠着他。
    魏老五淡淡一笑,也拱手回礼,“你们就是慈恩堂的沈家兄弟吧?胡三太爷亲自做压堂教主,可见二位的福泽与道行皆深不可测!魏某献丑了!”
    别看他们面上客气,同为出马弟子,我不信他们不会暗自较劲。尤其是沈家兄弟执意观战,连黄皮子眼看要输了,他们都没有请别的仙家前来助阵,那二神沈晖明明身上就背着一个圆盒子――里面无疑是请神用的驴皮鼓,可以随时请神上身。他们这么能沉得住气,无非就是想看看魏老五的仙家有多少斤两。
    都说东北的仙家有胡黄白柳灰五大家,其实白家与灰家已经很少见了,而柳家又分为蟒家和常家,所以胡黄蟒常被称为最厉害的四大家。
    在东北凡是听说过家仙野仙一类故事的,几乎没有不知道胡三太爷的,据说整个东北的仙家都以他为尊。沈家既然有了这么一位厉害的教主,对魏老五还这么客气,可见魏家的蟒二爷绝不是什么小角色。
    想到此,我不禁再次多看了魏老五一眼,然后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他戴戒指的那只手。
    黑色的蛇形纹身,很可能是蟒二爷给他留的印记。
    几个人简短地聊上几句,便一起出了工地。
    魏老五上车前说可以载我们一程,我便不客气地上车了。我家住在城郊,离这里太远,既然有车,不坐白不坐。其他几人所住的宾馆离这里不远,便谢过魏老五选择走回去。
    魏老五看来对我们县很熟悉,问了下我的地址,便轻车熟路地往我家的方向开去。
    因为认识不久,两人之间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尴尬。
    我想了想,率先开了口,“那什么,你火气可真旺!是我长这么大见过的人里火气最旺的。”
    看来,他不仅身体好,精神头足,寿命也会长,运气更是没话说。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缺什么,人家有什么。
    他听后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虽然你火气低,但也别羡慕我,我也有因此犯难的时候。”
    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刚才他请神上身时,刻意压低了火气,否则神是请不来的。
    所以说,火气低的人才容易被鬼神一类的上身,像我这种简直就是天生的灵媒,没有胡长河,邪祟们怕是会蜂拥而至。
    到了我家后,我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请他进屋喝水的客套话,不为啥,怕他真的口渴进了屋,怕我家的寒酸让他笑话。
    “一路小心!”我简单叮嘱一句,便回了家。
    ***
    隔天,老刘给我打了电话,我告诉他那厉鬼已经除了,让他放心。他告诉我上面来了信儿,让他在那地基附近好好挖掘一番,若是看见什么棺材一类的,立刻焚烧处理。
    我知道,这是魏老五交代的需要善后的事情。
    又过了几天,我从成顺嘴里得知,那工地已经开工两天了,再没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这件事便到此结束了。
    我开始继续找工作,终于决定去一家火锅店当传菜的。
    虽然平日里我依然会碰到一些倒霉的事情,但是日子好歹平淡无波,就这样过下去也挺好。
    第6章 魏五擎锋
    在餐厅做服务生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工资要比其他临时的活计要高一点,能开个一千五左右,虽然累了点,但是也还能抗住。
    跟我同龄不上学的男生基本上打工会去酒吧一类的地方,那里的收入更高,能达到两千左右,但是我去不了,一个是那里太乱太闹我受不了,再一个就是得熬夜。像我这种瘦弱的体格再一熬夜,铁定得废。
    虽然我心甘情愿地做着餐厅服务生,但是倒霉体质注定了我到月底也拿不到太多工资,光是赔偿餐具的损耗,就两百多。老板都有些无奈,问我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例如手臂时不时发抖拿不住东西一类的……好在现下,服务生和服务员是最难招的,他到底是忍着没有开除我。
    这天,我端着一鸳鸯锅走进包间时,忽然看见一个眼熟的家伙。
    他看见我时略微一怔,便冲我爽朗一笑,说:“康恺,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唉,我真不愿意看见他。人家西装革履的往那一坐,要多有派就多有派。我呢?正屁颠屁颠地给人上菜。
    “魏哥,真巧,在这遇上你了。”我笑了笑,放下汤锅,“你们聊着,一会儿就给你们的菜上齐!”
    从魏老五所在的包间出来后,我真的不想再进去了,可是老板肯定不能同意。昨天又一个妹子辞职不干了,除了一个洗碗的大妈,就剩我一个服务生了,我不上菜难道让老板和厨子上菜么?无奈之下,我硬着头皮将所有菜都给他们上齐了。
    包间里除了魏老五还有一个和他同龄的男人,虽是只有两个人,但是菜品倒是点了不少。
    我放下最后一盘粉丝,客气地说道:“魏哥,你们的菜齐了,你和这位大哥慢慢吃,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行。”
    说完我刚要走,就被魏老五拉住了,“来,坐下一起吃,上次一别有些匆忙,这次咱哥俩好好聊聊!”
    见过客气的没见过这么客气的,他倒是挺自来熟的。
    “这哪成,我这还上着班呢!待会老板看到了,我好挨骂了!”我说得可是真话,虽然老板不管我也不想坐在这里。
    这时,另一位大哥说话了,“没事,一会儿你们老板也过来,我跟他可是最铁的朋友!”
    我有些无语,心说,你跟他铁,可我跟他不够铁啊!我可不想勉为其难吃顿饭然后再被开了!
    我正想着怎样再次拒绝呢,我们老板进来了。那位大哥连忙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大致意思是魏老五帮了他大忙,所以他要请人家吃饭,而魏老五又跟我认识,所以也想让我一起坐下吃顿饭。
    我们老板那是一八面玲珑的人,且不说他和那位大哥关系铁不铁,总不能当面撅客人的面子吧?何况天暖和了,又正值中午,除了大厅里的两桌,再没人来这吃火锅了。于是,他爽快地点头同意了。
    老板发话了,这下我想拒绝都不成了。索性,我也爽快地坐下来,心安理得地执起了筷子。
    嗯,平时午饭都得两点才能吃上,今儿个不仅提前两小时,还能吃到肉,也挺不错的。
    “它吃生肉吗?”魏老五端起一盘羊肉看着我的右肩头问道。
    我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转过头问胡长河:“吃吗?”
    胡长河抬起眼皮,鼻子轻轻嗅了一下,然后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新鲜,勉强能入口。”
    我心说上哪给你整新鲜羊肉去?再说羊肉不冻能刨成薄薄的肉片吗?
    胡长河的话普通人是听不到的,所以我顺便传了个话,“它说吃。”
    魏老五笑了笑,将那盘羊肉放到了我面前。胡长河跳下我的肩膀,自顾自吃了起来。
    这时,我发现气氛有些不对,一回头,就见我们老板和那位大哥正迷茫又惊恐地看着我,还时不时地看一下那盘羊肉。
    我正想着怎么解释这件事,魏老五笑着说:“没事,那是他的保家仙。”
    那位大哥轻咳了一声,“这话要是别人跟我说,我铁定不信。”
    我们老板欲言又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魏老五,终是沉默了。
    魏老五说:“其实,我也看不到,康恺,你有阴阳眼吧?”
    我点了点头,疑惑地问道:“你看不到?那你是怎么除鬼的?”
    说完,我才发觉自己口无遮拦,连忙看了一下另外两人。那位大哥还好,因为已经知道魏老五是干什么的了,而我们老板却是一惊,表情明显带了丝怀疑。
    “哦,我都是用符咒暂时开眼。”他正夹着菜往锅里放,回答地很是随意。
    哦,我想起来了。上次他一进入工地,就取了张纸符在眼前比划了一下,然后那纸符就化为灰烬消失了,估计是纸符显效所致。
    我们几个边吃边聊起来,只是有时我和魏老五的对话会惊到另外两位。
    原来,魏老五这次来是帮那位大哥看事的。那位大哥的父亲最近一直头疼,到处看病都诊断不出结果,于是便听了别人的建议请个先生来看。经人介绍他找到了魏老五。魏老五上门一看,直接问他父亲是不是前些日子打死了一个黄皮子,他父亲点头说是。然后魏老五说是那黄皮子报复他才磨得他头疼,于是他做了法,灭了那小黄皮子的鬼魂。
    我一听,心里瞬间起了涟漪。同样是被黄皮子报复,魏老五能帮到别人,是不是也能帮到我?如果他能帮我了了这桩事,那等胡长河走了,我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想到这我有些激动,决定跟魏老五搞好一下关系。
    我端起酒杯,对他说:“魏哥,上次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了!早就听说你的大名了,没想到比传说中的还厉害!我敬你一杯!”说完,我一口闷了那杯辛辣呛嗓的白酒。
    他哈哈一笑,说:“小兄弟,咱俩有缘,这杯酒必须喝!”说着,他也豪爽地一口喝光杯里的酒。
    魏老五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说:“喝过酒咱就算是朋友了,有事联系我,不用客气!”
    我看了一眼那名片,只见上面写着――保民祥连锁大药房总经理魏擎锋。
    魏擎锋,擎锋……我仔细品着,觉得是个好名字,手擎锋锐,斩妖除魔,可真够霸气的。
    “魏哥,你这名字真霸气!”我想到此便脱口而出了。
    “哈哈……原来是青色的山峰那个青峰,后来自己改的。”他倒也实诚,直接说了出来。
    “改得好,挺适合你干这行的。”
    也不知道捉鬼和卖药哪个才是他的主业,不过貌似这两行都挺赚钱的,难怪他这么有钱。
    跟他聊了一会儿,发现他这人性格真的挺好的,面对我这种小服务生也没有一点装逼的意思,还爱笑,挺平易近人的,我对他也就不再那么排斥了。
    既然他给了我名片,我觉得没必要把自己的事摆在桌面上说,可以私下里找他,毕竟旁边有两个普通人,他们可能接受不了。
    吃完午饭,魏老五和那位大哥走了,我正打算收拾桌子呢,我们老板来在我身边,认真地问了我一句,“小康,你身上真的有仙?”
    “啊,有啊!”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没必要瞒着。
    “那个……”他犹豫着,最后拿手一指那盘羊肉,“为什么吃完后一点都没少?”
    我不知道他是怀疑我和魏老五故弄玄虚,还是单纯地想知道食物为什么没少,不过我不介意,便老实地告诉他:“仙家只吃其中的精华。”
    “精华?”他明显不信。
    “上过供的食物有些突然失了味道,就是因为精华被仙家吸走了。”
    知道他不信,我夹了一块羊肉扔进了还在沸腾的清汤锅里。虽然那羊肉因为解冻已经瘫软了,但是毕竟拿出来才一个小时,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变了质。我将煮好的羊肉片捞出来递给他,他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吃了。最后,他嚼了没几下吐了出来。
    “果然一点肉香味都没有了,又膻又柴!”他说了实话,然后看着我的右肩头,轻声说道:“原来世上真有这些东西啊!”
    我心说,可不?要不我能这么惨吗?现代社会,就算得罪了了不起的人物也不至于全家死绝吧?哪像我们家被黄皮子一族报复得这么惨。
    虽然我自己就亲身经历了这些,但是我还是劝慰他道:“老板,不用想那么多,就当没有也行。世上看不到的东西有很多,比如磁场啊电流啊,仙家也是科学一样的存在,不用太在意。”
    我真怕他被我吓到而不敢再用我了,毕竟他现在知道了我的肩膀上有一个看不见的生命体。
    “对对,国外就有科学家说过,灵魂一类的就是一种能量。”他呵呵笑着,明显松了口气。
    ***
    下午休息时,我决定给魏老五打个电话,问问他我的事能不能破。
    我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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