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连他如何削断祁老哥阔剑的,都没看清楚。谷飞云还是第一次施展“干坤八剑”怎么也想不到这两招剑法,竟有如此威力,一时也不由为之一怔。
    眼看自己一下削断了对方阔剑,心头一惊,慌忙弃去手中长剑,一脸歉疚的朝祁浩拱手道:“祁前辈多多恕罪,晚辈一时收手不及,还是削断了前辈阔剑,晚辈真是万分歉疚。”
    霸剑祁浩经过一阵调息,脸色烟渐复原,脸有愧色,拱手道:“小友剑法盖世,老夫甘拜下风。”谷清辉连忙抱拳道:“老哥过奖,如论功力,老哥胜过小徒甚多。”
    祁浩微微摇头道:“老夫有自知之明,小友不但剑法精奇,而且还练成玄门神功,老夫这点能耐,实在差得太远了,只是老朽想请教一事,不知贤师徒能否赐告?”谷清辉道:“祁老哥请说。”
    祁浩道:“老夫只想知道令徒方才使出来的九道剑光,不知是什么剑法?”一个练剑的人,看到这么精妙的剑法,自然会生出好奇之心。
    谷清辉听得一怔,这话他不好回答,不觉微现迟疑,说道:“这个”祁浩笑道:“老哥如有为难之处,不说也罢。”
    有了这一下缓冲,谷清辉心中已经想到了答案,这就慨然道:“在下师徒,很少涉足江湖,本来不欲人知,既然祁老哥垂询,在下也只好奉告了,小徒方才使的乃是天山九剑。”
    接着拱拱手道:“在下告辞,徒儿,咱们走吧。”谷飞云脚尖轻轻一挑,口中说道:“陈大总管,谢谢你借我长剑,接住了。”
    他脚尖这一挑,放在地上的长剑,一下飞起,缓缓朝陈康和手中飞去,陈康和慌忙伸手接住,这一瞬间,谷清辉父子,业已腾身朝墙外掠去。守山四老也一个不见。
    但有一个青衣少女,在此时悄生生的走来,只中娇声叫道:“陈总管。”陈康和刚刚返剑入鞘,听到声音,慌忙陪笑道:“原来是青雯姑娘。”青雯道:“仙子叫你上去。”“是、是。”陈康和连连躬身道:“属下遵命。”
    谷清辉父子飞出围墙,奔行了十几里路,在一处山坳间,找到了一座山神庙。山神庙只有一进大殿,门虽设而常开,那就表示没有庙祝了,谷清辉道:“飞云,我们就在这里歇歇足吧。”两人进入庙中,穿过一个杂草没胫的小天井,走上大殿,略一打量,除了没人打扫,稍嫌荒芜,香案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尘,却并不脏乱。
    两人就面对山门,在石阶上坐了下来。谷飞云道:“爹,据孩儿看,娘无故失踪,一定和那座庄院有关。”
    谷清辉点头道:“为父也看到陆碧梧了,所以我们要到这里来歇脚,就要好好计议计议,对方人手众多,又有守山四老,我们只有两个人”只听有人应声道:“算在下一个如何?”
    谷飞云霍地站起,转身喝道:“朋友是什么人?”“当然是友非敌。”随着话声,但见从梁上飞落一条人影,缓步走出了大殿,抱拳说道:“兄弟丁易,方才多蒙兄台出手相助,这里多谢了。”
    原来他就是假扮老婆子的那人。谷飞云眼看这人约莫二十七八,生得面貌白皙,浓眉朗目,身上穿一件蓝布长衫,脸含微笑,甚是潇洒。一面连忙还礼道:“丁兄不用客气,小弟谷飞云,这是家父。”
    丁易又朝谷清辉拱手道:“谷伯父好。”谷清辉道:“丁老弟怎会潜入他们宅院去的?”丁易道:“在下是暗中尾随舍亲身后来的,觉得这座宅院,透着古怪,也许暗藏着一件武林阴谋。
    但因时当深夜,前面宅院中人,均已入睡,只有厨房里还有两人,就改扮了那个老婆子。原想等丫头们来的时候,可套问她们口风,那知这些丫头居然口风极紧,一句也套不出来,所以只好冒险一探了。”
    谷飞云问道:“丁兄是乙道长的门下吗?”丁易听得奇道:“谷兄如何知道的?”“丁兄果然是乙道长的传人了。”谷飞云喜道:“小弟虽非乙道长门下。
    但乙道长有传艺之恩,我们算来也是同门了。”当下就把醉道人领自己前去,跟老道长学习易容之事,大概说了一遍。丁易听得大喜,一把握位谷飞云的手,大笑道:“谷兄弟,咱们还是自己人,这真是太好了。”
    接着目光一注,问道:“方才听谷伯父和你的口气,好像伯母的失踪,和这座宅院有关呢?”谷飞云道:“这座宅院的主人好像是陆碧梧,陆碧梧和家母是同门师姐妹。
    但她生性冷僻,一向和家母不睦,她本是金母门下,忽然在这里出现,还自称西路总令主”
    丁易不待他说下去,忽然哦道:“西路总令主,这就对了,紫柏宫、岐山、以及终南派的人也要赶来。其中只怕正在蕴酿着某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情正好和西路武林有关,所以称为西路总令主了。”
    谷清辉唔了一声道:“丁老弟说得不错,西路那么他们还有东、南、北三路了,西路总令主之上,一定还有一个头头,这么看来,他们规模不小,野心也不小,这人会是谁呢?
    谷飞云矍然道:“莫非又是通天教不成,他们阴谋颠覆少林、武当失败,颠覆华山派又告失败,还是不肯死心,对了。
    陆碧梧是个不甘寂寞的人,经不起通天教的诱惑,才当起西路总令主来了。”谷清辉沉呤道:“问题只怕不大简单不论你娘是否被她劫持,这样一件大事,咱们遇上了也不能不管,可惜丁老弟被他们认破行藏”
    丁易笑道:“这个容易,晚辈再扮个人进去好了。”谷飞云双目一亮,哈的笑道:“丁兄这计划好极了。
    咱们扮他们的人进去,比咱们去窥探虚实,更为方便,只是再过一会,天快亮了,要扮他们的人,只好等到晚上才能行动了的。”
    丁易道:“这个谷兄只管放心,就算大白天,有咱们两人相机行事,只要碰上他们的人,一样可以李代桃僵,混得过去。”谷飞云大笑道:“丁兄说得是,只要给咱们遇上两上就够了”
    “嘘。”谷清辉口中轻嘘了声,压低声音道:“好像有人来了。”谷飞云笑道:“不就正好吗?”谷清辉正好面向庙门而坐,看得较远,依然低声道:“这人躲躲闪闪,显然是跟踪我们来的了,我们不妨先藏起来,等他进来了再说。”
    三人迅快站起,身形闪动,各自藏好身子,悄悄探头看去。果见一条黑影掩掩藏藏的庙前行来,只要看他一路划着两只大袖,这人不用说是西路总令主手下的大总管陈康和了,谷飞云轻咦了声道:“来的会是陈康和。”谷清辉以“传音入密”
    说道:“陆碧梧为人极工心机,她虽然派陈康和跟踪我们下来,暗中可能另派有人跟踪他。”谷飞云道:“孩儿出去瞧瞧,如果有人跟来,就一并把他制住了。”
    谷清辉道:“你小心些,别让他们发现。”谷飞云道:“孩儿知道。”话声一落,人已飘身掠起,从左首越墙而出。他一式“龙飞九渊”当真快得恍如一缕青烟,就算从陈康和身边掠过,对方也未必会看得清。谷飞云落到墙外,就一下闪入林中,悄悄穿林而行。
    不多一会,就已绕到陈康和后面十余丈远,目光凝注,果见一条纤小人影,藉着树阴掩护,轻悄的跟在后面,缓缓移动。
    那是一个身穿青色劲装的少女。谷飞云看得暗暗冷笑,心想:“此女大概是陆碧梧的门下了,不知后面还有没有人接应?”
    心念转动,又往前掠出去十余丈远近,才一提真气,纵上树梢,凝足目光,仔细朝四周一阵打量,看看并无后援,才飘落地面,朝青衣少女身后欺去。
    人还未到,左手扬处,打出三粒石子,一下制住了她三处穴道,轻轻落到她身后,双手抱起,把她移到林中,让她倚着大树站好。
    才穿林而出,笔直朝山门走去。陈康和掩掩藏藏的走近山门,这时夜色正浓。他凝足目力,也只看到大殿上黑越越的,不见半个人影。这位大总管武功平平,但生性多疑,常说:诸葛武侯一生惟谨,谨慎、就是小心,小心才不会有差错。
    所以他遇事处处小心,果然也从未出过漏子,才能爬到总管这个位子。今晚是他奉命暗中跟踪谷飞云师徒二人来的,既是暗中跟踪,自然不能让人发现。
    因此,他虽已悄悄逼近山门,依然闪到左首,藉着门框隐住身形,只探出半个脑袋,朝里首张望。望了一会儿,依然不见有人,他虽可确定庙中无人,还是耐着性子猴在山门口,不敢进去。
    如果套一句他的话:“兄弟不是不敢进去,总要摸清楚对方虚实才行。”就在此时,突然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原来是陈大总管,你这里等人?”
    陈康和侧着头,正在用心谛听庙内的动静,突然被人拍着肩膀,心头猛吃一惊,差点吓得跳了起来。
    急忙身形疾转,往后瞧去,那不是自己奉命跟踪的那个徒弟?一时张口结舌,哦了一声,才道:“兄弟身为总管,这附近几十里,每晚总要亲自巡视一遍,小哥”
    谷飞云道:“在下师徒就在这里歇脚,陈大总管来了,就请到里面坐一会再走。”“哦,不用了。”陈康和遇上这位青年高手,着实有些胆颤心惊。他竭力的从土灰脸上挤出笑容,陪着笑道:“兄弟顺路经过,时光不早,少侠贤师徒也该休息了,兄弟不打扰了。”
    他匆匆的想拱拱手,转身就走。那知拱手和转身,只是他心里这么想而已,几乎并没有听他指挥,手拱不起来,转身自然更转不动,心头不由大骇,张口说道:“少侠”谷飞云道:“陈大总管进去再说。”
    不由分说,一手抓住他后领,一把把他提了起来,大步往里走去。谷清辉问道:“他身后有没有跟踪?”
    谷飞云笑了笑道:“爹算得真准,陈康和身后跟下来的是一个青衣少女,好像是陆碧梧门下,孩儿已经把她制住了。”说到这里,把陈康和往地上一摔,喝道:“陈大总管,你如果肯好好合作,免得咱们难为你,否则只怕有你受的”陈康和被他这一摔,就跌坐在地,哭丧着一张土灰脸,说道:“少侠高抬贵手,你要问什么,在下知无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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